不出所料,對面的人停止了攻擊。四周一下安靜下來,除了濃霧,就再也看不到别的。
吳老自覺對面是在商量,所以也不着急破陣,他在陣裡一動不動,眼睛卻在環顧四周,像是在打量這個陣法,臉上時不時露出贊歎的表情。
越觀看陣法,吳老越覺得布下大陣的人深不可測。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連環組合大陣。而且各種陣眼設計的極為巧妙,至少他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生門。
不知道這是哪位大師的手筆,話說仙門裡的陣法大師都是有數的,也沒聽說過誰有這樣的本事?
難不成是個隐世不出大人物?或者是後起之秀?
也不應該啊,這樣驚豔才絕的大師,還需要逃出來?
就這位的本事,哪怕真是魔修,恐怕也有不少人願意保他。隻要他松口,加入一方大勢力更是完全沒問題。
思來想去,吳老都沒有想出到底是什麼事,才能讓一位大師出走仙門,流落凡界。
不過那些都不是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現在這個人,他們天權峰要了。
看來天道氣運還是庇佑吳家的,這次出門收了兩個天賦好的弟子不說,還遇見了落魄時的陣法大師。
是的,吳老相信那三個孩子沒事,因為這位陣法大師,不是弑殺的人。不管是這大陣,還是剛剛出劍的人都說明了這一點。
若是能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他們吳家真的要開始崛起了。那時天樞峰又怎樣,掌門又怎樣,還不是要看他們的臉色。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一柄覆着寒霜的劍,帶着濃烈的殺意襲來。
這殺意比剛才的把柄劍強了不知多少倍,吳老甚至從中感受到,執劍之人想要殺.了他的決心。
吳老連忙避開,心裡納悶極了:剛剛不是很好嗎,有來有往的,怎麼一下就變成了生死之仇?
雖然這麼想着,但吳老出手還是留有餘地,因為他感覺到,這次出招的人修為也不高。
可能是大師的另一個小輩,走的是殺戮之道,吳老這麼想着。
被霧氣遮掩的人是舒魚,作為一個前世和他們相處多次的人,舒魚當然能把他們的心思猜得八九不離十。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放心讓吳老成為念魚的陪練。
隻要一個所謂的陣法大師的魚餌在,吳老自然會把剩下的故事補充完整,為了拉攏大師,定然不會傷害一個疑似大師小輩的孩子,反而會乖乖的給他喂招。
事實果然如她所料,太初宗那些人啊,永遠都是這樣。
舒魚垂下眼,藏住眸子裡的冷意,手中出劍的角度刁鑽,宛如鬼魅一般,令人防不勝防。
劍起劍落間,都帶着森森寒意。
漸漸的,吳老也品出其中的意思,他知道對面的人恐怕不想和他談了。
真是可惜呀,吳老也不再收着手,開始主動出擊,哪怕隔着濃霧,哪怕對方劍招詭谲,他依舊阻擋下對方的一次次攻擊。
然而越是交手,吳老的臉色越沉。
他是半步元嬰,能感受到對面的人實際上修為并不高,和前面那柄君子劍的主人的修為差不了多少。
可是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和那柄君子劍的主人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在和君子劍對招的時候,他總有一種是看小輩的感覺,是他在提點小輩。
然而現在這個人……
吳老壓住心裡的驚濤駭浪,他知道,如果不是那人修為低,自己恐怖在他手裡活不過三招。
這個人,出手的是真正殺招,是殺人的招數。
吳老的心再次沉了下去,這樣的殺招出來,不見到血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到底是哪裡跑出來的老怪物?
是的,老怪物。
沒到一定年紀,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精妙絕倫的招數,一定是哪個不要臉的家夥,在這裝嫩呢。
吳老冷笑一聲越戰越勇,舒魚漸漸有些體力不支,身上不知多少多少血痕,整個人看起來比吳兆興還來的可怕。
看見她停下攻擊,念魚走上前去,取出一顆上好的回春丹遞給她,“師姐,止血。”
舒魚看着自己鮮紅的手,搖搖頭,“等我洗一下。”
“止血要緊。”每到這個時候,乖軟的念魚總是意外強硬,根本不給舒魚拒絕的機會,把藥直接塞入了她的嘴裡。
一顆回春丹下去,舒魚半靠在樹幹上,對念魚道:“你去,那老東西可能不會讓着你,注意點。”
念魚進去後,他再次出來時身上也帶着血,模樣看起來沒比舒魚好多少。
“師姐,這真是一個很好的陪練。”念魚雙眼亮晶晶的,以前在山上,他年紀最小,師父和師兄總讓着他,導緻他的劍一直軟綿綿的,沒什麼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