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都太醫是原主父皇留下的,據說原主父皇與他有恩,是個可以相信的人。
“哎,殿下可别這麼說。食君之祿,分君之憂,臣做的一些事都算不了什麼。更何況,先帝還有恩于臣。”都太醫一臉感慨:“于情于理,臣都應當護衛陛下與殿下。”
子卿知道這位都太醫是個忠臣。他當初就提醒過原主要小心,結果原主沒放在心上,要不然也就不會有她來這裡走上一遭了。
而且,在大梁國破之時,這位年近半百的老太醫巍巍顫顫的走到城牆上,同原主一起殉國了。
這些都是原主心裡難過的事。
“都太醫,别的事不急,你先告訴本宮煙雲的解藥是什麼?”
“回殿下,煙雲之毒本沒有什麼,大多數藥材也都易尋找。隻是,解煙雲需要一味藥引,那就是皇族的血。”
“沒事,不就是要血嗎,我有,有的是。隻要能救活他本宮失點血算什麼。”
“既然殿下心意已決,那微臣這就去準備。”
“好。”
看着都太醫和一幹侍女親信離開的身影,子卿就不由得想起那個血海屍山的大梁國都,想起那一個個從容赴死臣民,她好像有些理解原主的心思了。
守護這個國家,這些臣民,是她的責任與義務。她是大梁的公主,姬姓是大梁的國姓,他們世代受着大梁百姓的奉養,最後自然要肩負起這個國家,哪怕她在腐朽、在不堪。
“唉。”子卿長歎一聲,走到一個極不起眼的花瓶旁,輕輕的按在了不知是什麼地方,地面的兩塊地闆向兩旁移動,露出了一個一截樓梯,通道向着地下。
子卿踏着樓梯,向下走去,隐入黑暗。
這是這座府最大的秘密,這個地道四通八達,像迷宮一樣,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在這裡。
子卿順着燭火,左拐拐,右繞繞,又打開了一個暗門,裡面是一群穿着各色衣服的人。
有的錦衣華服,有的粗布麻衫,有的像是達官貴人,有的則是市井小民。他們或坐、或走、或交流,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樣子。
看到子卿,他們都停了下來,齊聲道:“見過殿下。”
“沒事,你們忙。”
這是原主這些年積攢的勢力,他們來自各行各業,或者被她派到各行各業。可以說,這個國家能支撐到現在,這些人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當然,這些人有的是被暗衛找來的,有的則是原主“搶”來的,不管他們是怎麼來的,反正最後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為了這個國家。
而現在那個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後來也是這裡的一員,一起為這個國家努力着,隻是後來……
子卿走到了一扇門前,細細的打量着這扇門,細細的摸索着這扇門。
這是原主專屬的房間,她在這裡下達了無數個任務,有對的,也有錯的,不過最後錯的也會改正過來。
然後血淋淋的事實,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隻是那是已經晚了。
打開那扇門,就意味着她已經準備接受原主的一切了,包括這個國家,那條祖訓和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過,我也沒别的路走不是。
子卿挂着無奈的笑容,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一個不大的房間,隻有一張簡易的書桌,上隻有一套文房四寶以及一些隻能她親自閱覽的書稿。
子卿坐到位子上,打開書稿,仔細的批閱起來,一一做出指示。
“殿下,夜深了。”
一個衣着豔麗的男人走了進來,手上端着茶點,對坐在上位的子卿柔聲道。
“我聽夜一說,有人在調查你?”
“嗯。”
“知道是誰嗎?”
“有猜測,隻是不确定罷了。”
“嗯。”男子點點頭,繞道子卿身後,輕輕的為她按着肩,道:“你心裡有數就好,這樣我也就不用為你擔心了。”
“放心,我還要看着這個國家強大起來呢。”
“至于那些魑魅魍魉,他們要來,本殿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隻是要辛苦你多多操勞、操勞了。”
“殿下說的哪裡話,為殿下分憂解難是我的福分。”
“好了。”子卿拍了拍男人的手,笑着說:“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明天可有一件大事等着我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