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心裡碎碎念着,翻了個身,打開光屏,繼續盯着将離。
此刻将離已經接收完了一切,她的氣質已經由原本的冷漠疏離逐漸變得溫婉怯弱起來,那是原來雲錦畫的樣子。
看着這樣的将離,三三隻感覺自己眼睛要瞎了。
果然不管穿梭多少次,它還是不習慣這樣的宿主,簡直吓死統了!!!
在将離梳理腦海中的東西的時候,這個房間門外走來了一位貴婦人。她站在門口,神色不明。
婦人藏在寬大衣袍中的手漸漸握緊,死死地抓住手中的帕子。那婦人越是如此,她臉上的表情就越發的柔和,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婦人伸出手,敲了敲門,道:“畫兒,娘進來了。”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将離看見進來的婦人,立即站了起來,身上環佩叮當,行禮道了一聲:“母親。”
是的,眼前這端莊的貴婦人便是雲錦畫的嫡母,前尚書家的嫡女——慕煙。
“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禮。”慕煙上前一步,扶起将離,言語動作間透着親昵。
又有些感慨道:“如今你身份不同,萬萬不可在如此了。等再過些日子呀,怕就是你母親向你行禮了!”
将離順着慕煙的手站了起來,沒有接她的話,反而一臉孺慕道:“母親來此,可是有事叮囑女兒?”
慕煙聽着将離的話,一時心裡有些犯酸。
早在她将雲錦畫認作女兒時,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讓她代替書兒加入皇宮,是她與老爺早就商量好的。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身為人母。早在四年前,在她知道先帝的那份聖旨時,她就一直在謀劃今天了。
雖然對不起錦畫,但她也沒有辦法不是。龍椅上的那位可是和書兒足足差了五歲啊!
現在還是一個孩子,而且據老爺說,那位體弱,活不過二十歲……
要是書兒嫁給了他,那豈不是要守活寡啦?
一想到女兒那張嬌豔明麗的臉,慕煙原本軟下去的心腸再次硬了起來。她不能,決不能讓書兒活守寡。
錦畫孝順敦厚,又善解人意,一定會理解她的,對不對?
再說了,她這也是為了錦畫好,就錦畫這樣的身份,最多也隻能嫁個不受寵庶子。
現在她可是嫁給了皇帝,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皇後,日後别人見着她都要行禮呢,這樣的身份怕是她再投十次胎都換不來……
慕煙這樣安慰着自己,極力忽略掉心裡那抹小小的愧疚。
“畫兒,過了今日你便是皇家的人了,按照慣例,新嫁婦要在娘家聆聽教誨,在夫家侍奉公婆。我雖不是你親娘,但好歹也占了一個嫡母的名号……”
“畫兒,在夫家不比在家,日後需萬事小心,謹言慎行……”
慕煙對将離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像是一位真正的母親,對即将離家的女兒那般。
将離一直低着頭,仔細聆聽慕煙的教導,在慕煙說完後,才擡起頭,大為感動道:“女兒多謝母親教誨!”
見将離這個樣子,慕煙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幾句。
慕煙離開前,用餘光看了一眼那個着華麗鳳袍,雍容華貴的如花少女,閉了閉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對不起,錦畫!
在慕煙離開後,一群丫鬟婆子們走了進來,為她做最後的準備。然後打開門,送她上了花轎。
皇家大婚的步驟本就繁瑣,好在将離有雲錦畫的記憶,加之皇帝年幼,讓那些原本繁複的步驟縮減了不少。
因此,将離有驚無險的走完了全部過程。
走完那些流程後,将離便被宮人引到了未央宮。
将離頭上蓋着蓋頭,坐在床上。桌台的紅燭劈叭作響,遠處還能聽到侍衛走動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将離依舊坐在那裡等着。有着原主的記憶,她知道那位少年帝王是不會來的。
既然他不會來,那她也不會再等,反正現在她才是這裡的主人,她可不會和雲錦畫一樣苦坐一夜。
“秋月,去準備一下,本宮要沐浴。還有,讓人準備點吃食送過來。”
秋月是原主唯一一個要求必須帶的丫鬟,自幼和原主一起長大,為人忠心可靠。在原主被廢的時候,也隻有她一直跟着原主。隻可惜後來為了原主,沖撞了貴人,被打死了。
果然,秋月聽見将離的吩咐,雖然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準備出去了。
自家主子昨日忙了一宿,一點東西都沒吃不說,今日一直還在走,就是鐵打的人都受不住。
況且,看現在這個時辰,陛下也不會來了。
秋月看了一眼四周,撇了撇嘴。都說宮裡人勢利,原本她還不信,畢竟,自家主子可是皇後,這待遇再怎麼說也不會比在相府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