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希月疑惑地道:“不是你?”
那就奇怪了,不是謝宣會是誰呢?
難道在他們來這裡之前還有人來過?
或者……
真就是她最初的那個設想,那宮女和她背後指使之人都太蠢……
emmmmm……
就在聞希月蹙眉思索的時候,謝宣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你怎麼知道香爐裡是迷香?”
香爐确實是被他澆滅的,但他澆滅香爐的動機并不是因為發現裡面裝的是迷香,而是因為他小時候的一段經曆讓他對于香爐這種特别容易被人利用來下毒的東西格外敏感。
他住的地方從來不用熏香,去到陌生的地方也會第一時間找找有沒有香爐,如果有,就會随手熄滅,這已經成了他生活中的一種習慣。
隻是沒想到,今天似乎歪打正着,化解了一次危機。
那麼,這次是誰想害他?
聞希月又是怎麼知道香爐裡放的是迷香的?
看她說話的神情,似乎還非常笃定,難道她懂用毒?以前也沒聽說這位定安王府的小郡主學過用毒啊!
聞希月擡手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污漬,道:“你當我這是自己弄的,就為了來纏着你?”
謝宣頓了頓。
對啊!他怎麼沒想到?
聽她這麼一說,謝宣的思路一下子就打開了。
聞希月故意把他推下水,知道他一定不會這麼濕着出宮,必定會找地方換衣服。
而離湖邊最近的宮院隻有這裡,在這裡做手腳最有可能算計到他。
到時候等他被迷暈了,她再對他……
那他就可以直接履行婚約,娶她過門了。
這麼想來,沒聽說過會用毒的聞希月能一口說出香爐裡裝的是迷香也得到了解釋。
畢竟,那迷香就是她自己放的,她能不知道嗎?
真是好算計啊!
看到謝宣面上那恍然大悟又滿含譴責的表情,聞希月險些要被氣樂了,她涼涼地笑道:“你從湖邊離開時有告訴我你去哪兒嗎?你當我在你身上裝了定位,随時都能監測你的位置啊!”
謝宣眼睛眯了眯,“裝定位”和“監測位置”的意思他能理解,大概就是在他身上放了可以便于追蹤他的東西,例如蠱蟲或隻有特定的人或動物才能嗅到的香粉之類的。
不過聞希月這種說法很新穎,是他以前沒聽過的。
“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以前我那是不懂事,不知道世間除了愛情還有更美好的事物,才會一時鬼迷心竅,天天想着嫁給你,但現在不一樣了,遭遇過愛情的毒打之後,我突然就大徹大悟了,何必為了一棵歪脖子樹放棄整片森林呢?憑我這樣的家世背景,要什麼樣的好男人沒有,并不是非你不可。”
謝宣聽得眉毛高高挑起,這女人在說什麼?
愛情的毒打指得應該是上次她突然跑到自己名下的别院,跟自己的護衛大戰一場受傷的事吧!
事發當天,他正獨自在他的七皇子府裡喝着悶酒,突然有隻箭矢送來了一封信,信中内容寫着長樂郡主打上了閑雲莊,聲稱要戰勝他所有的護衛,直接逼他履行婚約。
雖然知道這信中内容可能并非事情真相,但聞希月打上閑雲莊這事兒卻一定是真的,不然冒着被他身邊影衛抓到的風險跑來送這麼一封信也着實沒有必要。
聞希月那個腦子有毛病的這是一天也不能消停,謝宣氣得當場就把那封信撕得粉碎,同時也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踐踏。
當年,聞家先祖随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創下謝氏王朝,可謂功高蓋世。
太祖皇帝念其功勞,賜封王位,世襲罔替,允其掌管兵權,并予其封駁皇帝诏令、谏诤之權,對廢立新君、皇儲也有決定性的話語權。
至今為止,定安王位已傳三代,權勢卻絲毫沒有消減,還隐隐有壓過皇家的趨勢。
現任皇帝永泰帝能順利坐上皇位,也是因為有聞家的支持,所以這麼多年來,也一直拿聞家沒什麼辦法。
朝中現已默認,隻要是跟聞家親近的皇子,便能成為将來的儲君。
他那些兄弟們為了讨好定安王,可謂是用盡手段。
自從聞希月從他父皇那裡求來了與他之間的婚約那日開始,他便成了衆矢之的。
他那些好兄弟們似乎覺得隻要除掉了他,就能有機會登上那個位置。
甚至沒有一個人問過他同不同意這樁婚事,似乎他的感受和意願都不在任何人的考慮範圍之内。
他倒不是有多讨厭聞希月,他隻是非常厭惡這種人生被别人操控的感覺,也曾去求過他父皇收回成命。
可他父皇以一句這樣的好事他其他的兄弟求都求不來,就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為由将他的請求無情駁回。
他一個人喝酒,隻是想借酒澆愁,沒想到,卻在這時收到了這種消息。
當時火氣一下子就沖到了頭頂。
都來找他不痛快是吧!那他也要讓那些找他不痛快的人跟他一樣不痛快。
他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帶上了所有影衛就殺到了閑雲莊。
當他趕到時,那裡已經打完了,他閑雲莊的護衛倒了一地,聞希月也傷得不輕。
事情跟他想得不一樣,沒有王府護衛,沒有家丁打手,聞希月居然是一個人打上門來的,連平時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兩個丫鬟也被留在了外面,這情形一看就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