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宣不愧是被宮廷禮儀教養着長大的皇子,即使是坐在小小的矮凳上吃燒烤,依舊儀态端方,舉手投足的每一個動作都優雅得叫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聞希月覺得看着謝宣吃東西真的很下飯,果然養眼的男人是會讓人食欲大增的。
不過當他看向蹲在一旁大塊朵頤,吃得毫無形象的辛河後,又推翻了自己的結論。
辛河長的陽光帥氣,同樣也很養眼,可看着他吃東西的樣子真的不會讓人有什麼食欲,反倒會生出一種護食欲。
怕他把東西全部吃光了,不給自己留下一丁點的那種危機感激發出來的護食欲。
聞希月将視線轉回謝宣身上,問道:“好吃嗎?”
問完之後,她才想起謝宣在吃飯的時候是不會說話的,她笑了笑,心道,規矩真多,便拿起筷子,準備吃烤肉。
“好吃。”
耳邊響起一道清泉般悅耳的聲音,原以為謝宣不會回答的聞希月動作突然一頓,然後猛地轉頭看向謝宣,“你說話了?”
謝宣沖她笑了笑,點點頭。
聞希月瞪大了眼睛,“不再食不言了?”
謝宣笑而不語。
好吧!還是食不言的,剛才可能隻是心血來潮給她搭個腔而已。
聞希月稍稍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将這一點點失望抛之腦後,因為烤鹿肉是真的太好吃了,讓人恨不得連着舌頭一起吞下去的那種。
難得能吃上這樣的美味,聞希月也沒了邊吃邊聊的興緻,開啟了狂吃狂吃模式。
在聞希月的狂吃狂吃,謝宣的優雅卻迅速,星河的狼吞虎咽下,一闆烤鹿肉很快就進了三人的肚子裡。
謝宣看着聞希月,雖然沒說話,但眼裡寫滿了還沒吃夠。
辛河就要直接得多,他擱下碗,提起刀,就像着那邊還沒被切片的一條鹿腿而去。
這次不用聞希月吩咐,他就很主動地想要幹活兒了。
聞希月感動又欣慰的同時,還是出聲叫住了他。
“等會兒,你回來。”
辛河聽到聞希月的叫聲,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依她所言走了回去。
聞希月見他一臉的不情願,便也不再吩咐他做事。自己拿過一旁用來扒拉火堆的燒火棍,開始将漢白玉石闆下還在燃燒的炭火往外扒拉。
辛河一見她這樣的舉動,頓時急了,快步上前阻止,“你幹什麼?”
他就不明白了,聞希月就算不想給他烤肉,好歹也得把炭火留下啊!不用聞希月烤,他自己來還不行嗎?
聞希月這是要連他想自己動手的機會都給抹殺,這也太過分了吧!
他覺得聞希月一定是在為他讓她給全山寨的人燒烤的事進行報複。
聞希月一看他那憤憤不平的樣子,就知道他一準兒是在心裡腹诽她,沒好氣地道:“别腦補些有的沒的,我不讓你吃鹿肉,是因為我還準備了别的好吃的,你要是再吃幾塊烤鹿肉,就吃不下别的了。”
辛河一臉不信,“還能有比烤鹿肉更好吃的?”
聞希月:“好不好吃,得吃過才知道,要是不好吃,你再吃烤鹿肉也不遲。”
“行吧!”辛河說着,看了眼聞希月手裡的燒火棍,“那你得把炭火留下,萬一不好吃,我還得用這炭火烤鹿肉呢。”
“炭火留下我怎麼取好吃的?”聞希月說着,手下動作不停,江漢白玉石闆下的炭火一一扒開,然後走到一邊,拿起一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在那裡的小鏟子,開始在剛才堆着炭火的地方往下鏟。
辛河看得直皺眉,聞希月這做法就像是為了不讓他烤鹿肉,不僅要把炭火扒拉開,還要把地上挖個坑,讓他沒有辦法再燒烤。
可是想起聞希月剛才的話,他又不禁想看看聞希月到底在搞什麼鬼?如果她又是扒了炭火,又是挖坑,最後還沒能給他弄出什麼好吃的,那他看她要怎麼給他個交代。
相比辛河的急躁,謝宣就要泰然自若得多,他之前一直視線緊跟着聞希月,當然也注意到了聞希月曾在她鏟土的地方埋下過什麼,對于聞希月說還有好吃的,他一點兒也不懷疑,聞希月的烹饪水平可是從沒讓他失望過的。
很快,聞希月就将漢白玉石闆下的地面鏟開了一些,那裡露出了一個黃泥裹成的橢圓形球體,她彎下腰,吭哧吭哧将那圓形球體從坑中抱了出來,放到一邊。
又用鏟柄用力在橢圓泥球上敲了幾下,很快,那被高溫烤硬的泥巴表面就出現了裂縫,一塊一塊剝落了下來,露出了裡面包裹着什麼東西的荷葉,随着泥巴裂開,一股濃香散發出來,辛河眼睛一亮,走到聞希月身邊蹲了下來,“好香啊!這是什麼?”
聞希月笑道,“這個叫做荷葉雞,沒吃過吧?”
她不能說這是叫花雞,不然沒辦法向他解釋自己一個郡主,為什麼會做叫花雞。
辛河愣愣地搖頭,雞他吃過不少,但用荷葉和泥巴包裹,從地裡挖出來的雞,他是真沒吃過。
話說,這雞為什麼是從地裡挖出來的?
他這麼想,便也這麼問了。
聞希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當然是我提前埋下去的啊!難不成還能是從地裡長出來的?”
辛河:“……”
他想說自己問的不是這個意思,他是想問為什麼要把雞埋土裡,但,想想自己剛才問的話,聽起來好像就是這麼個意思。
算了,不重要。
對了,“剛才怎麼不拿出來給大家吃啊?”
聞希月頭也不擡地道:“你知道打回來的山雞有多少嗎?”
這題他會啊!
辛河立即道:“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