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希月陰恻恻地一笑:“嘿嘿嘿,人家來都來了,我們當然要迎接,至于他進不進得了府,那可就不好說了。”
她妹又露出那種可怕的笑容了,謝頂怕是要倒黴了。聞希風忍不住默默在心裡給謝頂點了根蠟。
半個時辰後。
王府大門緩緩打開,
聞希月頂着一張慘白的臉,被聞希風攙扶着,腳步虛浮地走了出來。
正裝出一副誠心誠意上門拜訪,卻被無情地擋在門外,隻得頂着夏末的烈日,靠在王府門口的石獅子上,一邊抹着額頭上的汗,一邊委屈又無奈地唉聲歎氣的二皇子愣了愣。
皇後不是說聞希月是假裝受傷嗎?這看着怎麼不像是假的啊?
圍在王府門口看熱鬧的百姓們也愣了愣。
剛才是哪個不長眼的說王府将皇子關在門外,不将皇家放在眼裡的?
小郡主傷得這麼重,都強撐着出來迎接二皇子了,這怎麼可能是不将皇家放在眼裡?一定是有人想要趁機給王府潑髒水。
聞希月看了看謝頂,心裡一陣冷笑。
王府門口那麼多陰涼的地方他不呆,非要呆在那能曬到太陽的石獅子旁,生怕别人不覺得他可憐是吧!
哼!裝可憐博同情?那咱就看看誰更可憐,誰更值得被同情吧!
聞希月看了看門口烏壓壓的一群人,對着人們露出一個虛弱的笑,然後被聞希風扶着,緩步來到謝頂面前,二人一起對着謝頂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謝頂:“???”
這兄妹倆是抽了什麼風?怎麼突然對他這麼客氣?
沒等他反應,聞希月就一臉虛弱地開了口,“讓殿下久等了,實在抱歉!”
說完,她就用帕子捂住唇,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
聞希風趕忙用手輕輕順着她的後背,好半天,咳嗽才止住。
等帕子拿下來的時候,隻見那潔白的帕子上露出了一大片嫣紅。
王府門口石階下的人群中發出一陣倒抽氣的聲音,百姓們開始竊竊私語。
“天呐,小郡主居然咳血了,這得傷得有多重啊?”
“傷這麼重還出來迎接二殿下,可見對皇家有多恭敬。”
“這二殿下也真是的,都知道人家受了重傷,還非逼着人出來接他,也太欺負人了。”
“是啊!我剛才還覺得他這大熱天的,頂着大太陽在門口等那麼久,很可憐來着,現在看來,一點也不覺得他可憐了,他這是擺皇子架子,逼着人家出來接他呢!”
“他可憐個鬼,沒看到那台階上都是陰涼的地方嗎?他不在陰涼處等,非要曬太陽,想必是做給咱們看的呢!”
“哎呀,你這麼一說還真像那麼回事,這二殿下還真夠陰險的。”
“四殿下能幹出搶兄弟媳婦兒,因愛生恨殺人的事,同一個爹生的二殿下又能好到哪裡去。”
“噓,你小聲點,當心被人聽了去,把你抓去下大獄。”
……
謝頂聽得額角青筋直跳,正想出聲呵斥。
卻聽聞希風驚呼一聲道:“月兒,你怎麼樣?”
就見聞希月搖搖欲墜,聞希風一臉焦急地扶住了她。
謝頂見狀,趕忙給身邊背着個醫藥箱的禦醫使了個眼色,禦醫接收到他的目光,快步上前,道:“郡主,讓在下為你診治一下吧!”
聞希月虛弱地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剛才府醫已經給我用過藥了咳咳咳……”
她一邊重重地咳嗽,一邊不動聲色地退開了一步。
郡主不願意配合,禦醫也不敢強行給她把脈,隻得退到一邊,等待時機。
聞希風一臉擔憂:“都讓你别出來了,你就是不聽,傷得那麼重,要是不好好養着,隻怕會留下病根,有損壽命啊!”
聞希月:“二殿下貴為皇子,親自登門探望,我豈有不出來迎接之理?不過是區區小傷,留下點病根,折損點壽命,也不算什麼大事。想當初,我們的爹爹、爺爺、太爺爺、太祖爺爺們為陛下打江山的時候,在戰場上即使被敵人的長□□穿腹部,肚破腸流,都能繼續迎敵。我不過是受了點内傷,出來迎接一下二殿下而已,還是能撐住的。”
謝頂眼角跳了跳,這女人在說什麼屁話?
留下點病根,折損點壽命也不算什麼大事?
不過是受了點内傷,出來迎接一下二殿下而已,還是能撐住的?
這是要讓人覺得他以身份壓人,逼着她一個重傷之人不得不忍着傷痛出來迎接他這個皇子?
他看了看周圍,隻見剛才還在對他露出同情目光的百姓們,此時看他的眼神裡已經滿是鄙夷,他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