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要以身犯險,他卻沒能将人留住,定安王治他一個守護不力都是輕的,可千萬别一怒之下直接把他給宰了啊!
雖然他之前因為在蒼山受挫,很是自暴自棄、生無可戀了一段時間,可在郡主的疏導下,他已經找到了人生的目标,還不想這麼早下去找他那幫英年早逝的兄弟啊!
他還要留着這條命給兄弟們報仇呢!
就在他心情無比忐忑之時,隻聽砰地一聲,精緻的紅木茶幾被定安王一掌拍碎,緊接着就是一聲怒吼,“胡鬧!你怎麼不攔住她?”
楊統領吓得一個激靈,趕忙跪地請罪,“王爺恕罪,是屬下辦事不利,請王爺責罰。”
他就知道這事兒得怪在他頭上。
定安王怒歸怒,卻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看了跪在地上的楊統領兩秒後,恨恨地道:“你是該罰,就罰你去把郡主安然無恙地帶回來。”
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自己女兒什麼性格他心裡很清楚,楊統領不可能左右聞希月的決定。
所謂罰,也隻是随口一說,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把聞希月找回來。
楊統領聞言,心中稍定,看樣子王爺不會要他的命。
隻是……
“這……”楊統領擡眼看向定安王,面色為難,欲言又止。
他要有那本事說動郡主,剛才就不會讓郡主在他眼皮子底下跟那幫控龍族人走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他說着,走到寬大的書案前,拿出紙筆,快速寫了一封信,交給楊統領,“你把這封信帶去南邊交給鴻遠,他會知道怎麼做,你隻需配合他就行,有他在,月兒會聽話。速度要快,定要趕在月兒踏出邊境之前把信送到,否則你就不用回來了。”
楊統領慎重地接過書信塞入懷中,“屬下領命!必不負王爺所托。”
“帶些得用的人手一起去,遇到什麼情況随時差人往府裡送信。”
“是!”
“去吧!”
“屬下告退。”
楊統領說完,站起身,快步推門離去。
定安王看着楊統領離去的背影重重歎了口氣,他很想親自去把聞希月那不安分的丫頭提溜回來。
可一來,上次蒼山之事把他的王妃吓得不輕,好長時間夜裡入睡都噩夢連連,他不想王妃再次受到驚吓,所以這次他要親自留在府裡守着她,不讓她察覺女兒又出了事。
隻要他留在府裡,在王妃面前隐藏好情緒,事情就不會露出破綻。
至于聞希月沒在家裡的這段時間,就說她因為知道自己母親受到了驚吓,去廟裡為她祈福去了吧!
二來,明月樓的主人身份神秘,又勢力極大,如今與控龍族勾連,隻怕接下來還會有所動作,未免打草驚蛇,明月樓暫時還動不得,所以他必須留在雲京親自坐鎮,讓這幫人不敢輕舉妄動。
想起聞希月信中提到的蠱神鼎,以及控龍族想要對聞鴻遠不利的事,定安王的眉心不由緊緊簇起。
他擔心女兒的安危,也不會不顧兒子的生死,蠱神鼎此物他聽說過,據說是控龍族的聖物,擁有此物者,可操控方圓百裡内的所有蠱蟲。
若傳言屬實,控龍族人一旦拿出蠱神鼎,用來對付邊塞守軍,隻怕聞鴻遠會有很大麻煩。
枯坐在椅子上思索良久後,定安王再次提筆揮毫,開始寫信。
等信寫好後,他吹幹紙上的墨漬,小心地折好放入信封,又用火漆封好後,對着外面揚聲道:“來人!”
一名王府護衛快速從門口進來,對着坐在桌案後的定安王躬身行禮。
定安王将封好的書信遞給他,又低聲交代了幾句後,就揮手讓他離去。
護衛離去後,定安王坐在寬大的書案後,一臉憂心地盯着窗外的夜色。
忽然,一陣夜風從窗口刮進來,将桌上壓在鎮紙下的白紙吹得嘩啦啦作響。
定安王閉了閉眼,重重歎了口氣。
變天了,風雨欲來啊!
希望事情能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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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行駛的船隻上。
控龍族的祭司還不知道自己抓來的人牲中已經有三人被人偷梁換柱。
更不知道有人還在打他們族中聖物蠱神鼎的主意。
他隻知道這次撤離非常順利,沒有遭遇任何阻攔,在船隻離開雲京水域後,他就放心地在船艙内舒适的大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旁的衣櫃門緩緩打開,一道颀長的身影鬼魅般從衣櫃裡鑽了出來,然後悄無聲息地從半開的窗戶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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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了。”
天亮後,有人送來飯菜。
聞希月和紅玉綠翡接過遞到手裡的碗筷,看着碗裡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神情頗有些意外。
她們不是人牲嗎?怎麼還能吃得這麼好?
難不成那些人改變主意,不打算把她們當人牲了,準備等會兒就弄死她們,所以現在給她們吃的是斷頭飯?
聞希月看向紅玉,紅玉點點頭,表示飯菜沒毒。
于是,主仆三人都默默低頭開始扒飯。
别管是不是斷頭飯,隻要沒毒,别人吃,就先跟着吃,以免因為行為特殊,引起壞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