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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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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琛命人丢掉的金環,被何永春撿了回來,他仔細看了看,的确是當初顧元琛給姜眉戴上的那一種。

這種金環内藏玄鐵,隻能用特制的鑰匙打開,而唯一的鑰匙就在京城的王府中。

何永春也不願相信姜眉就這麼死了,她身世可憐,還未曾好好過上幾天安穩日子,卻又死得這樣慘烈。

如今唯一能僥幸存于心底的希望,便是這金環是旁人的,恰巧這個人是被俘于石國的漢人,恰巧不幸死在了北蠻國城被攻破的前夕。

隻是這恰巧未免太沉重,太渺茫。

何永春歎了口氣,将那金環私下收好,回到了帳内,瞧着顧元琛身邊不曾動過的飯菜,将其撤了下去。

他第一次沒有用愛惜身體這樣的話勸解自家王爺,因為他知道,一日見不到姜眉,他便一日不得安甯,任何勸阻都是無濟于事。

“王爺,茶涼了,我給您換一點新茶吧。”

何永春伸出手小心地去拿顧元琛手中握緊的茶盞,隻是他的指節紋絲不動,呆滞地凝望向前方。

“王爺,梁大人他們屍身已經清理穿戴好了,隻是鸠醫師說,如今天氣轉暖,若是送回京城去,隻怕屍身不好保存。”

顧元琛的神色微動,他張了張緊黏在一起的唇瓣,聲音空洞遊離:“人一定要帶回去安葬,其餘的,讓他們想辦法。”

“……那個吳虞到底為什麼背叛本王,害死這麼多人,可查明白了?”

何永春不隻是該歎息還是該憤怒,頓了頓道:“王爺,敬王府從未苛待過他,您不必傷神憂心,喂不熟的白眼狼,自始至終都把自己當做北蠻人,演的太好,大家又不曾提防過罷了……”

“就隻是為了這個嗎?”

顧元琛鮮少用這樣難以置信的語氣發問。

就隻是為了這不算理由的理由,甚至沒有利益裹挾交換,吳虞就害死了梁勝和那麼多弟兄,害死了那般照顧他袒護他的姜眉?

枉他自诩能把弄人心,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他忽然抓住何永春的手腕,追問道:“你說她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因為我當時沒有選她,她躲起來不願再見我?是不是這樣的?”

“王爺,您不要這樣想,當時的情形,顯然是——”

當時的情形?

回想起那一夜被欺騙愚弄,被一步步催逼至不得不放棄自己摯愛之人,顧元琛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宗馥芬欺騙他,她一定是和烏厭術石有預謀的,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是恨他嗎?

他神色一凝,擡眸冷聲問道:“宗馥芬在哪裡?”

“這……王爺,長麗公主她如今在州城内啊,她也受了驚吓——其實其他将領們也大多回了崇峪關内,您要不要也回去,老奴不敢說,又實在擔心您的身子啊!”

“她在關城?她如今就安然無憂的在關城?”

他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何永春即便吃痛,也未曾多言,隻是握緊他的手。

“王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可知嗎,我問宗馥芬那是不是眉兒,她說那是梁勝,你說的對,我要回崇峪關!”

顧元琛才想起身,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心口一陣悶痛難以自抑,昏過去不省人事。

*

鸠穆平和其他幾位軍醫耗盡心血,整整一夜才把顧元琛從鬼門關拉了回來,萬幸救治及時,否則胸口的舊傷再從内裡撕裂,便是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

凡在崇峪關關城内休整的将領,聽聞顧元琛傷重回城醫治,皆前來探望,顧元琛卻一概不見。

對此衆人也未有不滿,此次敬王爺的秘衛傷亡大半,甚至最得力的心腹梁勝也慘死敵營,可謂是損失慘重。

而這一切付出都是為了宗赴将軍時隔多年父女團聚,足見敬王爺愛将惜才之情如山海,衆人不得不拜服,願追随之,力盡肝腦。

“王爺,宗赴将軍來看望您了,您要不要見。”

何永春放下尚冒着熱氣的牛乳羹,看着神色恍惚,茶飯不思的顧元琛小聲詢問。

他深陷噩夢,睡了一天一夜才蘇醒,又休養了兩日餘才勉強能夠下床走動,大多數時候,他就是這樣失魂落魄,手中摩挲着姜眉給他縫補的那件夾衣,鮮少言語,一旦開口,便是有沒有姜眉的消息。

為了能給自己一個繼續活在這世上的理由,他不得不笃信是姜眉氣惱于他,如今不露蹤迹是為了懲罰他。

如今反倒是他成為了那個需要一個理由活在這痛苦世間的人。

“王爺,那老奴就讓人走了……或許宗将軍是為了宗馥芬之事前來的。”

自回到關城之後,顧元琛便以保護“公主”為由,命人将其嚴加看管,不得接近探視,實為禁足。

“宗馥芬”這三個字顯然讓顧元琛厭惡不已,他微微擡起眼眸,淡淡道:“怎麼,你不叫她公主了嗎?還是說如今普天之下都知道了當年顧懷樂的醜事?”

何永春不再多言,出了門看向滿臉期待的宗赴将軍,陪着笑臉說道:“王爺身子不适,将軍的心意可貴,請回吧。”

“何公公!你知道我前來不僅是為了向王爺賠罪,芬兒的事——”

“宗老将軍,容老奴多嘴,您可要記得,如今被救回來的人是長麗公主顧懷樂,您的女兒宗馥芬如今正在京城與夫婿為伴。”

見宗赴還要開口,何永春也隻好冷了聲色,肅聲告誡:“将軍,您可想好了,如今并未有戰情緊急,若是您再想用從前的辦法,将此事鬧大用以威逼王爺,依照王爺的性子——”

“我,明白了,我不會再提此事,可否容公公再通報一聲,我今日前來面見王爺,也是為了向王爺請罪。”

何永春無奈歎氣,回屋向顧元琛說明,沒想到顧元琛竟然應允。

幾日不見,看到顧元琛如今面色蒼白,身形單薄的模樣,宗赴将軍更覺愧疚。

“末将參見王爺,今日前來,乃是向王爺請罪。”

“将軍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王爺,當日的确是末将為了一己之私,說出了當年公主與小女之事,此乃末将有意為之。”

“哦,為何?”

“末将心系小女,亦知曉小女之性命在大局面前不值一提,才用此下策,故而末将知罪,甘願受王爺一切責罰,隻是,末将并不後悔。”

顧元琛冷哼了一聲,淡淡道:“還有什麼話,快些說。”

“有,此次王爺心腹慘死,末将感激涕零,不僅末将一人,我宗家和安國公府上下,宗氏一族,皆願今後誓死追随王爺!”

他的額心抵在冰冷的地上,可是卻久久不得回應。

“将軍言重了。”

顧元琛緩緩起身,行至宗赴将軍身前,虛扶了一把。

“愛女之情,可以理解,隻不過今後在衆人面前,你和其餘宗氏族人皆要明白,那是長麗公主,可以答應本王嗎?”

見顧元琛的态度有所緩和,宗赴将軍自是欣喜若狂,連連答應。

“王爺的恩情,末将無以為報……記得王爺曾說過,有一位愛妾出身低微——”

“不必了。”

顧元琛打斷了宗赴将軍的話。

“她應當已經不在了。”

不過短短幾個字,每說出一個,咽喉便似火燒刀割一般悶痛。

宗赴将軍疑慮不已,他思慮片刻,駭然驚呼:“王爺,難道說!難道說您一直在找的女子便是——”

“是,”顧元琛又道,“她同情你的女兒,故而不顧重傷未愈,請命前往……當日橋那邊的人是她,烏厭術石讓本王選一個。”

“這!原來就是她!王爺,末将——”

“止住,本王累了,不想聽太多無用之言。”

宗赴将軍的腦子一陣嗡鳴,待他能以言語回應之時,顧元琛已經明何永春送他離開。

“她是本王的心愛之人,本王心中悲痛萬分,若是有什麼得罪了将軍之處,也懇請将軍多多擔待。”

此言更是讓宗赴将軍羞愧不已,隻恨自己今日不是負荊前來,不知要如何彌補顧元琛,如今便是讓他赴死,也心甘情願。

“将軍若仍舊心中愧疚難耐,倒是也可以為本王做一件事。”

顧元琛放下手中的夾衣,讓何永春拿來一道令牌,交給宗赴将軍。

“自然,這件事也是為了平将軍心中之恨,烏厭術石有多可恨,無需多言,本王隻想将其千刀萬剮,不想他苟活數日到京城。”

宗赴将軍了然,抱拳行禮道:“王爺放心,此事乃末将一人所為,即便陛下責罰,末将也甘願承擔!”

他虎目圓睜,白眉怒擰為峰。

“末将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好。”顧元琛輕笑一聲,臉上卻看不出一點笑意,隻有灰敗的頹然。

“那就恭祝将軍,大仇得報吧。”

*

何永春送宗赴将軍離開,回屋見顧元琛望着那碗熱牛乳出神,上前端起,呈到他面前。

“王爺,喝了便睡下吧,依宗将軍的脾性,烏厭術石即便是能活過今日,也是生不如死,也算是為了她報仇了。”

“王爺?”

顧元琛伸出手捧起那溫熱的碗盞,沉聲片刻卻問道:“若她如今真的躲起來了,會否餓着肚子,她不能說話,又不能求人醫治……你說她一個人要如何是好?”

記憶中的姜眉,從來是不争不搶的,就連換藥被不懂事的侍女弄得鮮血淋漓,也從不喊痛,甚至是皺着眉頭說聲謝謝,她其實是個很懂事,惹人憐愛的丫頭。

想到她生前的一颦一态,何永春無法再陪着笑臉安慰顧元琛,從他手中接過了牛乳,提袍跪在顧元琛床頭。

“王爺,老奴有罪,隻是看着您這樣傷心,還是要告訴您,您怎麼我責罰都可以!”

“那個金環我沒讓人扔,的确是她的,她真的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顧元琛原一直低垂着眸,聽了這話,眼簾微擡,把手伸向放在腿上的那件夾襖,熟練地摸到了姜眉為他縫補的那處,細細摩挲。

“王爺……您這個樣子,讓我們這些下人怎麼放心的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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