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叫什麼名字?”
淩微謠:“……”
她記得自己跟他說過了呀。
“淩微謠。”她說:“這就是我的名字,我們兩個的名字一樣。”
遊意遲眨了下眼,又問:“是實話?”
淩微謠:“……”她翻了個白眼,又笑了一聲,“我跟你說過的話,沒有一句是假話。”
遊意遲點了點頭,走了。
相安無事地過去了幾天,這一日,溫度驟降。
淩微謠一直待在屋子裡沒出去,但可能是底子實在太差,她就算沒出門,隻是經曆了溫度驟然降低這件事,也被輕而易舉地影響到了。
當晚就發起高熱。
趙瓊帶着兩個大夫在她床邊幾乎守了一整夜,府中燈火通明,淩缙雲和姚嘉來看了好幾次,淩微謠暈暈乎乎說不出話來。
感覺她的魂魄在這個身體裡一直住不穩當。
飄飄忽忽的,像是一會兒在府中聽他們絮叨說話,一會兒又遊蕩到了鬼門關外。
等淩微謠再度睜眼,居然看到了遊意遲的臉。
對方看她醒過來,瞳孔緊縮,嘴唇微動,什麼也沒說出來。
淩微謠思緒混亂,但抓着那一分清醒,大概能猜得到他是在擔心軀殼裡的靈魂是原主。
“看吧。”
淩微謠聲若蚊讷,“跟你說過了,不勞煩你動手……”
她是真的覺得,現在風吹草動,任何動靜都能輕輕松松地奪走她的性命。
這句話之後,淩微謠又陷入了長久的昏迷之中。
再次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還是趙瓊。
淩微謠怔了怔,懷疑之前看到的遊意遲是夢裡的畫面。
趙瓊見她醒來,欣喜若狂,讓銀燭奔走相告。
這一次,淩微謠清醒的時間長了些。
同時她也從趙瓊那裡得知了遊意遲确實來過,她當時也确實醒過來了一會兒,不過隻是很簡短的時間,她又睡了過去。
淩微謠端着苦藥往嘴裡灌。
腹诽了一下——
恐怕不是睡過去,用“暈過去”來描述更形象吧。
她皺着臉把藥碗遞給趙瓊,趙瓊容她緩了緩,重新給她把脈。
“……穩了不少,郡主安心,接下來幾天好好喝藥,把寒氣徹底驅出去很快就會好的。”
這樣安撫的話這些年有無數的大夫對原主說了無數遍,淩微謠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但現在也有了不想再聽的習慣性反駁意識,她壓了壓,沒說出口。
“嗯。”
淩微謠點了下頭,趙瓊很是驚訝。
她原本已經做好了被責罵的準備,沒想到淩微謠的反應如此平靜。
沒一會兒,淩缙雲和姚嘉來了。
眼淚汪汪跟淩微謠說了許多話,淩微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含含糊糊地應付着。
大病還沒初愈,淩微謠隻是剛醒來,又被灌了苦藥,沒一會兒撐不住了,又吐了一回。
淩缙雲歎着氣,讓下人先送哭到不行的姚嘉回去。
又遣走了其他人,等到隻有她們兩個人的時候,淩缙雲開口,說起了遊意遲。
“從今日起,讓他搬來你房中住。”
淩微謠漱了幾次口,嘴裡還是苦藥味兒,本來就難受,這一句話差點兒讓她被口中的蜜餞噎住。
“阿娘……”
“謠兒,聽話,這是為了你好。”
淩缙雲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不過你要有分寸,讓他留在你房中是為了讓你身體盡快好起來,你可不要把持不住。”
她放低了聲音,“别忘了大師的囑托,若是提前壞了事,對你可是大大的不利。”
淩微謠搖頭拒絕,“阿娘,隻是一場風寒,我以後注意着就好了,我們又沒成親,他搬來我房中住,這算什麼?我不要,我也不想日日夜夜看到他。”
“你得看着他。”淩缙雲拉着淩微謠的手,苦口婆心地勸:“看着他,你才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淩微謠:“……”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還是拒絕。
“我不想跟他日夜相對,阿娘,你就别給我心裡添堵了。”
“謠兒,别犟,我知道你讨厭他,但是沒辦法。”淩缙雲道:“反正誰都知道他遲早是你的人,搬到一起住也是人之常情,不會有人說三道四的,這一點你放心。”
淩微謠一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