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微謠出去的時候已經深感疲憊,隻想回府睡覺。
她的精力實在有限,進宮這件事不止是行動上的壓力更有心理上的。
進宮這一趟讓淩微謠耗費了平日裡一整天的力氣,她累得眼皮都撐不起來了。
在遠遠看到闫茴的時候,淩微謠撐着最後的力氣對她笑了笑。
闫茴急急迎上來,問她“沒事吧?”
淩微謠搖頭。
姚寰就跟她說了幾句兒時的回憶,主要還是關心她現在的身體情況。
說親眼見到她好多了就放心了,還囑咐她既然身體好了不少,以後要多出來走走,更有益于恢複。
淩微謠把這些都跟闫茴說了,主要不說這些,她也不知道要跟闫茴說些什麼好。
兩人往宮門口走,淩微謠一直堅持着,但還是忍不住腳步越來越慢。
闫茴的體力比其他女子更好,腳步輕快,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累。
所以她很敏銳地發現了淩微謠的異象,“怎麼了?”她問:“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一歇?”
有宮侍帶着她們出宮,倒不是擔心她們不認識路,淩微謠估摸着對方起到的是一種監督作用。
淩微謠看了一眼宮侍,對闫茴輕輕搖頭。
皇宮這種地方不可久留,能盡快離開還是最好盡快離開。
淩微謠自己不知道,但闫茴和宮侍都看得出來。
她臉色發白,明顯不太舒服。
闫茴語氣強硬,“歇歇吧,陛下會理解的。”
宮中當然不能随随便便用馬車。
但其實方才姚寰主動提出了賜轎辇送淩微謠出宮,但她拒絕了,因為她想到闫茴還在等自己。
淩微謠從另外兩人的表情猜得出來自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一定有些可怕,她們看起來真的很擔心。
“沒事的。”
淩微謠摸了下自己的心口,感受到了強有力的心跳。
她道:“稍微走慢些就沒事了。”
闫茴點了點頭,宮侍也很配合。
其實淩微謠的心情有點兒差,她有一些些受挫。
沒有人比淩微謠更清楚她現在的感覺。
淩微謠明确知道自己的不舒服,但也清楚還不至于會因為強撐着走這段路就會直接走到一命嗚呼。
她不舒服是因為這具身體的底子真的太差了。
僅僅隻是走路就這麼難,就像這幾天她每次起床後都會打上一會兒八段錦,沒多久就會累到不行。
這樣的軀殼,她真的能靠着這個一直苟下去麼。
苟得了一兩天,那一兩天之後呢?
是不是早點兒放棄去找下一個身體才更……打住!淩微謠甩了甩腦袋,她告誡自己不能這樣想,還是要樂觀,就算隻能再活一天,也要擺正心态好好活下去才行。
“阿姐!”
淩微謠的思緒被這一聲呼喚打斷。
她擡頭看,宮門口正站着一個戴着面紗的少年,朝她們的方向熱情地揮手。
淩微謠腦中警鈴大作。
因為離得太遠,她一時之間看不清那少年長什麼樣,單是從身形判斷,她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還好闫茴無意中解了圍,她笑着解釋道:“那是我弟弟,他叫闫淮。”
哦……
原來是闫茴的弟弟,跟自己無關。
淩微謠松了口氣。
等她們走近,闫淮熱切着靠近,“阿姐,怎麼這麼慢?好熱的。”
闫茴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主動向他介紹身邊的淩微謠。
“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淩大人的小女兒,蘅澤郡主淩微謠。”
“……郡主。”
闫淮圓圓的眼睛比先前睜得更大了,對着淩微謠微微福了福身子。
淩微謠對他笑了一下,闫淮一直目不轉睛地打量着她。
上了馬車,淩微謠覺得整個人都好受多了,但闫淮還是在看她。
且似乎沒想過遮掩眼神,淩微謠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淩微謠看向他,輕聲問道:“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一瞬間,闫淮的臉爆紅,慌亂地搖了搖頭立刻看向别處。
闫茴笑了笑,道:“他一直對你覺得很好奇,如今終于見到真人了,當然要看個夠。”
“阿姐!”闫淮嗔道。
闫茴笑笑。
“這有什麼,怎麼樣?我跟你說的不是假話吧?”
闫淮紅着臉沒說話,扭頭看向别處,不再看她們兩個。
淩微謠一頭霧水,“說……什麼?”
闫茴笑着開口:“我跟他說過你長得好看,是我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女子,他說不信,今日借口來接我,實則是專門來看你的。”
淩微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