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
淩微謠下意識說完,愣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來遊意遲真正的身份角色。
突然覺得有些尴尬。
“我……”
淩微謠聲音低了些。
“我現在的目标就是先活下去,不會考慮這些,一個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明天太陽的人,不會考慮這麼多。”
遊意遲微笑着看着她:“你當然能。”
他道:“有我在呢。”
淩微謠一臉茫然,遊意遲解釋道:“我不願意做她的傀人,但願意做你的。有我在,你當然會好好活下去,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說者有心,聽者也聽出了點兒什麼意思。
淩微謠一邊心想不大可能吧,一邊告訴自己不太可能。
遊意遲對她的感受必然很複雜。
他能把兩個人分開對待已是不易,或許隻是因為他們知道同一個秘密,所以作為朋友,遊意遲轉換了觀念,希望她活下去。
淩微謠想,她死了說不定原主就回來了,遊意遲或許也想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當然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希望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她而不是原主,這很正常。
“哎,你剛剛說,闫茴是武将,所以我的可能性大一些,為什麼?”
遊意遲思索了一瞬,道:“我也隻是瞎想,未必是真的。”
“說說看。”
“你的郡主身份,正君的皇叔身份,淩缙雲的閑職,再加上一個外族王室的公子,既門當戶對,又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應該算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淩微謠緩緩吸了口氣,覺得遊意遲的思慮并不是杞人憂天。
“我對其他人不是很熟,你知道的,跟我差不多的,晖城裡還有誰?”
“我知道的也不多。”
遊意遲道:“以前這些人這些事,都是棉葉從其他人那裡聽到才跟我說的,現在也就是跟着你才知道這些。”
淩微謠歎了口氣,有點兒擔心,“如果她真的把郗俟指給我了可怎麼好。”
“今日發生的事,不知道有沒有傳到宮裡去。”遊意遲的眼神略帶深意。
淩微謠想了一下,歎氣道:“一夕之間的區别,早晚的事。”
如果這事跟郗俟無關,宮裡也不會留意的,原主先前欺負了那麼多人都不了了之了,不過這一次是因為和息淳王的幼子有關,新帝是一定會關心的。
搞不好姚寰還真的會給他們兩個拉郎配。
淩微謠愁眉苦臉半晌,一扭頭,看到遊意遲在看自己。
便問他:“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遊意遲看了淩微謠好一會兒,才搖頭表示自己沒有。
淩微謠撇了撇嘴,“你有就說呀,支支吾吾什麼。”
“我沒有……”遊意遲目光落在别處,“你不是不嫌棄他的長相麼,娶了……不是也行?”
“這跟長相沒有關系,是感情基礎的問題好不好。我跟他沒有感情,跟他在一起就是一對怨偶。再說了,換位思考一下,人家跋山涉水來這裡想尋一段好姻緣,結果落到我頭上了,多不好。”
“你挺好的,不要妄自菲薄。”遊意遲說完,淩微謠還想說什麼。
“好了,你再好好睡一會兒吧,這都是我們的猜想,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遊意遲勸了一句。
淩微謠确實沒睡醒,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讓遊意遲也去睡覺。
她躺下後雖然很困,但沒有立刻睡着。
翻身望着屏風的黑影,淩微謠還想跟遊意遲說說話,想問問他睡着了沒有,但想想,終究作罷。
第二日一早,趙瓊來給淩微謠把脈,表情不虞。
看得淩微謠和遊意遲心驚膽顫。
不過趙瓊開口時又說沒什麼。
“那你那副表情,我以為我沒剩多少日子了呢。”
“郡主說笑了。”趙瓊道:“不過從郡主的脈象看,郡主近日思慮多,情緒起伏大,想必總是頭暈,人總昏昏沉沉的。”
淩微謠還沒說話,遊意遲先應了聲,“沒錯。”
兩人都朝他看過去,遊意遲定了定,小聲道:“郡主近日是有些勞累……”
“聽聞郡主這幾日總是出府,可能跟這個有關,還是要靜養啊,可以出門散心,但要把握好度。”
趙瓊說要改幾味藥,淩微謠含含糊糊應付了。
銀燭一直在門口守着,終于等到趙瓊走了,立刻進來彙報自己剛剛得到的情況。
淩微謠還在看新藥方,看得心煩,聽銀燭把話說完,手中的紙張輕飄飄落在了地上。
“什麼?你确定沒有聽錯?”
“沒聽錯,是昨日幫我們的那位姐姐親自來傳的話,說是她家公子的意思,我聽得清清楚楚,李芸昨夜死在了獄中。”
淩微謠一臉震驚,“是……是誰殺了她?”
“是她自己找死,沒有誰動手。”
“為……為什麼啊?”
淩微謠先前想過,李芸雖然犯了法,自己能用這個身份壓她一頭,趕她出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