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微謠沒忍住擡頭看了一眼闫茴的臉色,似乎沒有不高興。
但面色沉寂,看起來也不像是在高興。
“咳……”
淩微謠輕聲道:“這件事是我哥不懂事,但他本意是好的,他擔心自己若是閉着眼睛嫁了你……”
“好了,我知曉了。”
闫茴似乎成功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表情恢複正常。
她看向淩微謠,“這事與你無關,你隻是個傳話的,這般緊張做什麼。”
淩微謠輕歎一聲,“那是我哥,我覺得他嫁給你很好,但……總之,是我們對不起你,若是你有什麼要求大可跟我提,能辦到的我絕不推辭。”
闫茴抿了口茶道:“聽你話裡的意思,你哥也不是完全厭惡了我,不想嫁給我,隻是希望再觀望一下,需要更多的時間考慮,怎麼被你說的,像是這樁婚事全然沒了指望似的。”
淩微謠有些意外,“他說考慮一下,你就會等他考慮?”
她默了默,道:“我以為你會和闫将軍去相看别家小公子。”
“國喪,定了也不會立刻成婚,算了。”
闫茴笑了笑。
“我原本覺得回來一趟定下親事沒什麼問題,但聽你一說,女子倒是無礙,但婚事是男子一生一世最要緊的大事,是該考慮清楚。我和淩絮攏共沒見過幾回,卻要在一起過一輩子,他有顧慮有擔心是正常的。”
“闫娘子如此知情達理,我代替他跟你說聲對不起,更要說聲謝謝。”
闫茴看向淩微謠,“倒也不必,眼下國喪,就算定下也不能成婚,剛好這段時間可以交給他好好想清楚。”
淩微謠沒說話,淩絮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不必她費心引導闫茴就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
是真話假話先不想,說出口了就當是真的。
淩微謠今日過來赴宴的目的達成,起身說了告辭。
宴席結束後,她拉着闫茴到一邊說有話要跟她說,這才到了闫茴的書房。
遊意遲還在偏廳等她一起回去。
淩微謠累了一天,巴不得下一刻就回到淩府那個小院兒裡,一頭栽倒在床上睡過去。
但闫茴讓她等等。
“你剛才說我有什麼要求大可以跟你提,還作數嗎?”
淩微謠怔了一下,微笑道:“當然作數。”
她很奇怪闫茴這麼大能耐的人居然有事找她,心裡倒是很好奇是什麼事。
“我弟弟闫淮,你見過了,你覺得他怎麼樣?”
淩微謠表情變化有些微妙。
“怎麼樣?”她小心翼翼地重複了一下,看闫茴落落大方地點頭,确定自己沒有聽錯。
“挺好的啊。”淩微謠眨了眨眼,問道:“是闫公子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上忙的嗎?如果真的有,直說就好。”
闫茴罕見地羞赧了片刻,似乎要讓她幫忙的是一件很為難的事。
淩微謠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怎……怎麼了?”
闫茴擡眼微笑着看着淩微謠。
“原想闫淩兩家可成兩門親事,親上加親,我做你兄嫂,你做我弟媳,現在看來,我和你哥哥未必有緣分,不如,你成就了和我弟弟的緣分?”
淩微謠大腦宕機,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後,她無意識地笑了兩聲。
闫茴問她怎麼了,緣何發笑,淩微謠嘴角抽動幾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荒謬,太荒謬了。
原主那個傷天害理的性格,他們是都沒有聽說過嗎?
居然敢把自己或自己弟弟的一生幸福寄托在這樣糟糕的人身上,而且她怎麼看都不是個長壽命,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謊話第二次說,還是前後這麼短的時間内,哪怕遊意遲沒在身邊,淩微謠也沒在怕的。
她跟闫茴坦白了自己的心意,說以前對遊意遲不起,往後餘生隻想好好償還他。
闫茴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意外。
“今日你帶他來赴宴,我就知道你跟他感情匪淺。”
闫茴道:“初次見你,我便覺得與你投緣,想到若是你娶了小淮必會好好對他,今日看你對遊公子的樣子,我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斷。”
淩微謠:“……”
她讪笑兩聲,“闫娘子看錯人了,我以前是個入了魔的混賬,做了不少狠厲的錯事,現在才回頭,已經太晚。”
“我聽說了,先前也在疑心是真是假,看到你本人之後便知道那些傳聞就算真的,必然也是誇張過頭,我不會看錯人,若是你娶了我弟弟,一定會好好待他。”
淩微謠有點困惱,怎麼闫茴溝通起來和郗俟的苦難程度不相上下,這個不是聽得懂她話裡的意思麼。
“闫娘子,我自改過之日起,就已經決定好了,此生若娶夫郎,隻會娶意遲一個人,我身體不好,時日不多,意遲是我唯一确定會陪伴我走過一生一世的唯一一人。”
淩微謠道:“很感激你們姐弟兩看得起我,但我真的不配,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