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
路霆嘯也不氣惱,反而慢條斯理說:“資料都看見了?我沒耽誤你的工作吧?”
淩時點頭。
這點無法反駁。
“哦,”路霆嘯點頭:“我的價值利用完了,就可以把我扔在一邊了是吧?”
他一半調侃一半委屈,臉上的神情看得人牙癢癢,卻伸不出手來打人。
“我什麼時候......”淩時剛想反駁,又被路霆嘯打斷:“别不承認,我吃完補品屁用沒有的事,你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還說回了基地幫我做測試?”
“這會兒連門都不讓我進了。”
這下淩時徹底囧了。
沒錯,從昨晚到現在,他一腦門的尴尬,僅餘下一絲心緒,就光惦記着那張照片了。
還真把這事給忘了。
他拉開門,臉上有點熱:“不好意思,你......進來吧。”
路霆嘯勾了勾嘴角,趾高氣昂大搖大擺往裡走。
走到桌子旁,他拿起那張照片,看了眼上頭的人:“澳美利亞在我的預計内,沒想到,拉姆斯國居然也分了杯羹。”
“诶,你說,我們該先去哪兒?”
淩時一把搶過照片:“你别操心這個,操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吧。”
理智回歸後,他開始擔心路霆嘯身體的異樣。不能升階是其次,一直處在腐化邊緣而無法改善,就麻煩了。
被搶了照片,路霆嘯也不惱,就看着淩時說:“拉姆斯國吧,柿子挑軟的捏。”
淩時蹙眉:“拉姆斯國有點遠,那裡是否還有人類存活,都是個未知數。”
他想了想,又說:“照理說,俄州是最近的。不過......”
“不過什麼?”路霆嘯挑眉:“跟他們有過節,怕啃不下這塊硬骨頭?”
淩時點頭。
這确實是他的疑慮。
如果對方連門都不讓他們進,就根本無從商談拿回龍犄的事了。
路霆嘯嗤笑一聲:“怕個屁,有我呢。”
他兩指交扣,輕輕彈了一下淩時的臉頰:“就這麼定了,先去把俄州佬幹了!”
被這麼彈了下,淩時隻覺得臉頰這一處熱熱的,癢癢的。
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點頭道:“好。幹他們。”
說完,他一把拽住路霆嘯,拖到檢查床前,把他按倒在床上:“在這之前,好好檢查一下你這具詭異的身體。”
“要有什麼bug,趕緊修好。”
路霆嘯兩個胳膊架在腦後,兩腿交疊,以一副十分惬意懶散的姿勢躺着。
淩時拿出針管:“抱歉,再抽一管血。”
路霆嘯一挑眉:“又要傷我的心啊?”
淩時一把拽住他胳膊,撸平:“這回隻要胳膊上的靜脈血就好。”
他很快采集完血樣:“接下來的研究可能要很久,你先回去,有結果我會通知你。”
路霆嘯不太滿意:“用完我就丢,你這人沒有心。”
淩時絲毫不受影響:“衛生紙才是用完就丢,你比衛生紙的價值還是高點的。”
說完,他拽了人一把,拽起來後,直接推到門外,咣當一聲關上門,沒給路霆嘯反駁的機會。
眼看着人和聲音都被關在了外面,淩時松了口氣。
好了,煩人的家夥不在了。整個空間都安靜了。
他捏着手裡的血樣,跑去細胞分析儀做分析了。
這一埋頭,就是一整天。
路霆嘯的細胞是新型種類,細胞分析儀無法從現有數據庫中調取具體數據,他隻能自己肉眼觀察。
他從血樣中采集出細胞後,置于超倍顯微鏡下,認真觀察起來。
第一步,觀察外形、細胞運動、随時間的變化。
第二步,取少許營養品,與血樣觸融,觀察反應。
當營養品與血樣接觸時,營養品先被吸收、溶解,但沒過多久,營養品中的隐細胞被排出,顯細胞緊跟其他,就像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樣,跟着前頭的隐細胞就跑了。
原先的血樣數據一點兒沒變。
淩時轉動了下僵硬的脖子,歎了口氣。
果然,路霆嘯的數據毫無變化,和他的血液中沒有隐細胞有關。
他根本無法與隐細胞相融。
怎麼辦?
如何才能把隐細胞留在路霆嘯的身體内?
在沒有更多冥細胞的情況下,這是他進階的唯一方式。
淩時并沒氣餒。
做實驗,本就是個反複失敗、反複驗證的過程,他已經習慣了。
他連午飯都沒吃,想了好幾種方案,找來各種輔助實驗品。
第一種實驗品的親和力非常高,能把許多細胞融合在一起,俗稱“細胞膠水”。
第二種實驗品的破壞力非常強,能把許多細胞的細胞壁打碎,再以一種不可預見的方式重新生長。
第三種實驗品的“圍追堵截”功能令人乍舌,隻要它在,其他細胞的活動能力會大幅下降,根本跑不掉。
但他花了整整十三個小時,無一例外,失敗。
在最後一次的融合實驗中,隐細胞依舊帶着顯細胞跑了。
淩時捏了捏眉心,有點苦惱。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被警衛敲響了。
自從金博事件後,實驗室的警衛更換非常頻繁。現在這人他不認識。
對方推開門,十分禮貌地說:“淩博士,有研究員去于總理那邊投訴了,說您獨自占用實驗室太久,影響了其他人的使用。”
“于總理讓我來提醒一下,讓您注意休息。”
淩時看了下牆上的時鐘,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這一天過去得好快。
他問:“剛剛有人想用實驗室嗎?”
警衛點頭:“是的。有人來了好幾次,因為您在裡頭,我就把他們都攔在外面了。”
淩時點頭:“是我占用太久了。你讓人聯系一下他們,實驗室可以用了。”
“還有,以後若有人再來,不用攔着。”
叮咚。
就在這時,電梯門開了。
一個有點面熟的研究員走出來,看到淩時,愣怔了一下,随即浮現出譏諷的神情:“喲,淩博士就是大牌,一個人占了實驗室一整天,絲毫不管别人死活啊。”
他個子不高,臉圓圓的,皮膚挺白,略有些胖。
淩時認真想了想,誠摯發問:“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