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雲又和繡繡對視一眼,然後給自己尋個舒服的地方坐下,把鐘峋在松羅村讓自己把證據交給他的事告訴了孫換池。
孫換池聽完,驚的眼睛都睜大不少:“所以鐘峋告訴你不要相信我姐夫,讓你把證據給他?”
江微雲點點頭:“嗯。”
“這個鐘峋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孫換池綜合兩人的消息,得出結論。
“他看起來要比你姐夫好一點。”江微雲就事論事地說,“你對你姐夫了解得多嗎?”
孫換池“當然了”馬上就要說出口,他卻看到繡繡的眼神。
其實他和陸玠并沒有過多的接觸,之前相信他是因着堂姐的原因,但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孫換池并不了解。
以前他也看到過城外有人被攔着,官兵解釋說那是來城裡鬧事的刁民,如果他們的遭遇都像松羅村一樣,那姐夫為什麼不管呢?
而且他為什麼要騙鐘峋說泉中山是礦山?
最後他隻能實話實說:“我和他接觸不多,不夠了解。”
三人皆是一陣歎息。
“你能猜到陸玠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哪嗎?”江微雲問。
“我才來多久,怎麼可能知道。”孫換池搖搖頭。
話剛說完,孫換池卻突然想起什麼,猛地起身:“我知道一個地方可能會有線索!萬甯寺!”
萬靈寺是澄陽最大的一座寺廟,他來澄陽這些天,陪陸玠孫和素去了萬靈寺兩次,可每次上完香以後陸玠都會單獨離開一段時間。
孫換池曾經問過孫和素原因,原來陸玠和萬甯寺的方丈是忘年交,他在萬甯寺還有間禅房,用于談論佛經。
“我現在就去萬甯寺!”孫換池一定要知道陸玠在做什麼,堂姐嫁給了怎樣的人。
“我和你一起去,兩人行動更方便些。”江微雲說。
繡繡身體還沒大好,她便留在陸府裡等他們。
沈言走出書房時天色已晚,下人引着他往府外走去,直到快出陸府,他突然對引路的下人說:“我與阿江姑娘相識,有些話要對她說,勞煩引路。”
到江微雲住的院子時,下人卻告訴他阿江姑娘不久前和孫公子一起出去了。
沈言又問:“那繡繡姑娘在嗎?”
“繡繡姑娘也不在,她剛才陪小容一起出門買東西去了。”
萬甯寺就在澄陽城裡,從陸府快馬加鞭過去隻需要小半個時辰。他們一路奔馳,在閉寺之前終于趕到寺裡。
他們特意繞開了方丈,去找萬甯寺的都監一果大師。
去找一個知道陸玠的禅房在哪裡,但又和陸玠不太熟的人,這樣最穩妥。
發現一果大師身影後江微雲便躲了起來,孫換池一個人迎上去和他打招呼。
“大師,幾日不見,可還安好?”
一果大師見過孫換池和陸玠夫婦一起來上香,知道他的身份,向他行一禮:“原來是孫公子,老衲一切都好,隻是今日這麼晚了,孫公子一個人來寺裡有什麼事嗎?”
孫換池:“大師是這樣,上次我們來上香之後,我姐夫的貼身玉佩就不見了,我們遍尋府上都不曾找到,姐夫今日突然回想起上香那日他在寺裡的禅房更過衣,特讓我來看看是不是掉禅房裡了。”
“如此那老衲便領孫公子去禅房看看吧。”一果大師不疑有他,便将孫換池一路引去陸玠的禅房。
到禅房後孫換池又說:“我知道大師事務繁多,找玉佩就不勞煩大師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這個時辰要晚修即将開始,孫換池這話表現得佛意十足。
一果大師又向他行了個佛禮,離開禅房。
一果大師走遠之後江微雲才進入禅房裡,順便肯定了孫換池剛才的人模狗樣。
禅房不大,隻有一席鋪地軟塌,榻上放置着一方小桌,桌子上一個香爐幾個茶杯,軟塌對面供奉着一座佛像,兩人一左一右,不一會兒就搜得差不多了。
江微雲環視整個房間一圈,隻覺得一樣東西有些突兀。
正對房門的齋匾,上面寫着“月迷津渡”。
上句在陸玠的書房裡。
孫換池的目光也落到這塊牌匾上,兩人相看一眼,孫換池一個翻身躍上房梁,将齋匾給取了下來。
就外觀來看隻是一塊普通的牌匾,也沒有什麼機關的痕迹。
孫換池把牌匾裡裡外外摸了一遍,還是很普通。
他又“咚咚”地敲兩下。
空心的。
江微雲沖他一笑:“看看機關在哪裡,牌匾都在這裡了打開隻是時間問題。”
“嗯。”孫換池回答着,站起身來拿起牌匾一把就往地上砸去,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這一砸着實吓到了江微雲,他們還在萬甯寺呢,這動靜也太大了!
“你要幹嘛!”
孫換池卻不當回事:“放心吧,這裡沒人,和尚們都去晚修了。”
就像孫換池所說,這個房間就像被屏蔽在萬甯寺之外,如此大的響聲都沒引起一點注意。
地上,被摔成兩半的齋匾内層中,安安靜靜地躺着一本黑色魚鱗冊。
江微雲拿起冊子,就着軟塌翻開它。
冊子的開頭記錄着:
越和二十六年澄陽各地丁錢糧征冊
落霞鎮
戶名: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