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阿江。”沈言叫了江微雲好幾聲,她都沒反應。
孫換池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江微雲才回過神來,看沈言和孫換池都在注視着自己,她尴尬一笑:“剛才走神了,你們在說什麼?”
孫換池又大聲地重複了一遍:“我說流坡山開山了!”
因着那些神秘的傳說,流坡山也被世人視作仙山一樣的地方,可幾百年來,從來沒有外人能進得了流坡山,漸漸地,人們也不怎麼提起這個地方了。
江微雲故作驚訝地問:“流坡山?流坡山不是一直不與外界往來嗎?”
孫換池:“對啊!這怎麼突然就說要開山了!”
沈言橫眉低壓,神色嚴肅道:“我姑姑可能知道一些,我這就進宮問問她。”,他一刻也沒耽誤,直向襄平宮去。
人潮退去後,江微雲細細看了告示,大緻内容和孫換池講的差不多,流坡山乃開國皇後謝錦辭隐居之地,一個月後即将開山,并将拿出鎮山之寶贈與有緣人。
為什麼流坡山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開山?江微雲回去的路上一直沉思。
若說鎮山之寶,除了落羽她再也想不出其他來。
可流坡山世代以守護落羽為責任,萬不可能将落羽拱手送人的。
可如果不是落羽,又能是什麼?
無論流坡山說的鎮山之寶是什麼,江微雲都要去看看。
想到這裡她不禁感歎,還好之前她和江遠州已經撕破臉了,若是後面她做出留書出走的事,想來也不會太奇怪。
事急從權,流坡山她是非去不可的。
襄平宮門外,沈言正在等候。
“替我通傳,我要見姑姑。”
“世子,您直接随我進去吧。”襄平宮的婢女們都很喜歡沈言,雖居上位,卻從不擺上位者的架子,還時時體貼寬宥下人。
“我已出宮多年,還是通傳一聲再進,這才符合禮數。”沈言依舊站在宮門外。
“世子說得是,奴婢這就去通報。”
片刻後,婢女重新迎沈言進去。
襄平宮建在倚華宮的廢墟之上,是後宮裡最華貴的宮殿,一磚一木一擺設皆有來曆,華卻不奢,雅中透露出高貴。
一進宮門,一池重瓣白荷花便映入眼簾,左邊一彎拱橋連接到側院,右邊是尋芳園。
沈言沒往左右看,徑直走到荷花池的廊橋上,蜿蜒幾段後,走上台階,到達主殿門口。
大門是開着的,玉雕四季插屏立在主殿的門口,夕陽透過屏風,徑直灑在殿内,沈言走到沈貴妃身前,躬身作揖:“姑姑。”
沈斐坐在主位上,下巴向旁邊一擡,示意沈言坐下。
沈言微掀長袍坐下,然後問道:“姑姑,你知道流坡山的事嗎?”
沈斐抿完一口茶,回答他:“剛聽說。”
沈言的眼中滿是困惑:“姑姑可知流坡山為何開山?”
沈斐起身走到窗邊,恢宏的宮殿在夜色中歸于平淡,她緩緩開口:“我也不太清楚。”
沈言斟酌一下,道:“會不會是…”
沈斐:“不會。這麼多年來,流坡山從來沒表現出一點興趣。”
沈言也認為可能性不大,畢竟流坡山開山的事還是由皇家貼榜告知天下的,他們之間定是有聯系的。
沈言看着沈斐的背影,從小到大這背影他見過很多次,可這次他卻覺得異常沉重。
沈斐轉身問沈言:“你對流坡山的寶物有興趣嗎?”
沈言照着本心回答:“對寶物沒興趣,但對流坡山有興趣,我打算前往。”
沈斐沒再說話,眼中的情緒也一同隐下。
禦書房内,林朔清退所有人,隻留下林初聞一人。
“皇兒,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事,是隻有曆代皇帝才能知道的秘密。”
林初聞立于殿内,面無波瀾,隻安靜地聽着。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林初聞聽到禮朝從開國以來的曆史,以及藏在當中的秘密。
數百年前,禮朝還不是一個完整的國家,這片土地被幾個世家大族占領着,以宗族門派為界限,互相殘殺擴張領土。
而禮朝之所以能結束這種混亂的局面,靠的是一樣寶物——開國皇後謝錦辭的貼身玉玦,扶羽。
扶羽形如逆羽有缺,羽根墨藍,羽毛泛青,此玉有天賜的神力,能救将死之人,能淨一方水土。
帝後靠着扶羽統一了分裂的世家門派,然而好景不長,禮朝建立不過數載,帝後便在治理國家的方法上産生分歧,最後夫妻離心,謝錦辭帶着唯一的孩子離開了皇宮,隐居流坡山。
禮朝的第二位皇帝,是開國皇帝的弟弟。
然扶羽強大,謝錦辭擔心世人會因争奪它重蹈戰事,在離宮之前當衆将扶羽一分為三,從此世上再無扶羽。
而隻有禮朝曆任皇帝才有資格知道是,即便是扶羽的三塊殘玉,也有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