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拄着上端裹着美洲虎皮露出白玉尖頭的帝王權杖不疾不徐地走來。
伊絲眼裡出現一抹驚豔之色,當埃克經過她時,伊絲不經意伸手與他觸碰。
埃克原本放在海桑身上的眸光轉向伊絲,她和海桑就隔着兩個人站着。當埃克看她時,伊絲立即展現迷人魅惑的笑容,但埃克旋即又把目光挪回海桑身上。
海桑全然不覺,隻覺得兩人這身打扮還挺登對的,用他們現代的話說,這叫情侶裝。但她忽略了埃克身後阿卡布等幾個地位高的貴族和小城邦主披着的也是虎皮小披風。
看到埃克的目光立馬回到海桑身上,伊絲的笑容一秒凝固,雅克斯國王竟然對自己的美色熟視無睹……這個海桑總是奪走原本屬于她的目光。
蛇國的祭司在她身後不遠處低低喊到:“公主。”
伊絲轉身走出人群,祭司跟在身後側。
到了遠離人群的地方,伊絲在祭司耳旁低聲道:“除掉她。”
祭司領意,摸出一個陶制帶孔的小瓶,放在嘴邊輕輕吹起……
一條有花紋的蛇快速地向人群遊走……
“啊!”海桑的驚叫引來了衆人的側目。
“海桑!”快走到金字塔腳的埃克驚覺轉身奔向海桑。
看着側挨着拉吉的海桑小腿上蛇咬的印子,顧不得竄入人群中消失不見的蛇,埃克立馬抽出圍腰布上的系繩綁于傷口上方的近心端,握住海桑的小腿把毒血吸出來,吐掉再吸出來……
跟在埃克後面的基瓦命人去叫巫醫,有點擔心埃克的圍腰布會掉下來,但其實虎皮有點彈性,不容易掉。
待埃克反複吸吐幾次毒血後,基瓦遞上一袋水想給埃克漱口,埃克卻拿來清洗海桑的傷口。清洗完,皮袋丢在地上,埃克橫抱起海桑,大吼道:“巫醫呢!?”
“陛下,我已經叫人去叫了。”基瓦看埃克着急的模樣,試圖鎮靜他的情緒,“我先帶海小姐回寝宮等巫醫,拿高濃度的酒給海小姐清洗傷口。您先繼續結盟儀式。”基瓦伸出雙手想接過海桑,埃克直接抱人離開。
“陛、陛下……”基瓦跟過去,想勸慰他以大局為重。
大祭司憋着一口怒氣,從前他一直認為埃克是個重大局、能撐大事的君主候選人,緊要關頭,他卻選擇先救這個女人。伊紮冷眼看着埃克抱海桑離開,他現在追也趕不上埃克的腳程,也不好獨自丢下尤克努姆國王。
看着埃克一衆人離開,尤克努姆國王還愣在離金字塔腳不遠處,除了埃克撇下他們不顧結盟地離去,更令他疑慮的是剛才那條蛇怎麼看都像自家祭司養的那條?尾部末端一截是鮮豔的黃色。
伊紮整理了情緒,走向尤克努姆國王,準備賠不是和安撫尤克努姆的情緒。
誰知尤克努姆看上去并沒有多生氣,而是有些疑慮和不安。
哈索剛才一路追着蛇跑向克拉瑪特宮方向,就不見蛇的蹤影了,難道蛇竄進了克拉瑪特宮?但克拉瑪特宮内院沒有一寸草木,因為中庭平常是做競技場和觀看表演使用,全部鋪的是平整的石質地闆。
哈索思索着,邁進了克拉瑪特宮的大門,問裡面的侍女有沒有見到一條黑灰色帶橘白色花紋的蝮蛇竄入,尾末端是明黃色的。侍女均說沒有見到。
……
埃克抱着海桑邊走邊說奔回房間,“快把解毒丹拿過來!”把海桑放在床上,看着海桑痛苦的樣子,心痛之際想到他送的驅蛇藥難道她沒有随身攜帶?
塔布拿來了解毒丹,埃克塞進海桑嘴裡:“先把這個吞下。”
塔布遞過來一杯水,埃克直接灌海桑口裡。
拉吉端來了酒,埃克拉過海桑的小腿直接把酒倒在傷口上,一邊清洗一邊擠出殘餘毒血,“我送你的驅蛇藥你沒帶在身上?”
海桑隻覺得傷口炙痛難忍,侵蝕着她的意志,“什…什麼藥?”
“我們認識的第一天,臨走前我給了你一個小陶瓶,裡面裝的是驅蛇的藥。”埃克看着海桑腫脹的傷口不由擰眉,給海桑腿上的系繩松了松又重新綁好。如果不及時救治,這截皮膚和肌肉可能會壞死,畢竟傷口附近的毒素已經蔓延了一小部分。
海桑艱難地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已然模糊,埃克恍若兩個重影……“給、給人了。”原來那個精緻得像鼻煙壺的小陶瓶是驅蛇的,難怪塞口處有兩個孔。
“給人了?給誰?”
“Tun吞……”海桑疼得額上都是薄汗,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Tun吞?一聽就是個男人名字(石頭的意思),埃克不覺蹙眉:是哪個男人讓她甘願讓出驅蛇藥?是在他把海桑寄宿在布庫家之後認識的吧?因為這是個本土名字,隻能是海桑來到這裡之後才認識的。埃克懊惱自己将近一年才回去找她,可是他回王城之後忙着抓叛賊、吞并城邦,登基沒多久,父母又相繼去世,他忍痛主持金字塔修建和下葬事宜,所有事情忙完都快一年了。他再回去找她,卻沒想過會有人走進她的心裡……
“痛……”除了傷口的灼熱痛感,海桑其它感覺意識已不清晰。
海桑痛苦難受的樣子讓埃克心疼不忍,隻能暫時壓下胸口的郁澀,焦急得不知如何安撫她,“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