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掰折他手時宗寰面上還是那副輕佻的樣子,他像是随媳婦兒鬧,不在乎這點痛楚般笑着,神色頗有些讓郁寒惡心的寵溺。
直到聽到郁寒輕蔑的話,宗寰眼中的笑意才淡了下來:“郁寒,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
保安隊長被羸弱纖瘦的郁寒瞬間制服宗寰的場面驚懵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宗寰目光冷冷地掃過來時,才擔憂地驚呼了聲:“宗少!”
保安隊長沖過去想制住郁寒,其他人也反應過來沖上去拉開郁寒,但郁寒力氣驚人,他們費了好些力氣才勉強将郁寒壓制住。
宗寰面不改色地将一天之内錯位兩次的手接回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從容地從地上站起來。
宗寰看着被八個人禁锢四肢摁在地上掙紮不得的郁寒,目光幽暗地笑了笑,面上卻沒了先前的輕佻勁兒,反而讓人如覆寒霜。
“這是要和我撕破臉了?”郁寒直直地對上宗寰的目光,他挑釁地回笑,話中的輕蔑更盛,“我還以為你克制僞裝的好朋友人設能端多久呢,不就是昨晚上沒艹到我嗎?啧,這就忍不了了嗎?”
宗寰剛想說什麼,一輛銀白色的阿斯頓·馬丁剛好在此時駛入小區,那車主像是被這邊的鬧劇吸引到,銀白色超跑在宗寰身後停了下來。
坐在駕駛位的荀越降下車窗,他一頭亞麻色的微卷短發,眉眼精緻像是混血貴族,看着矜貴斯文,開口卻有些不着調兒。
他看戲般地沖宗寰打着招呼:“早啊,宗少,這是在收拾哪個不聽話的小情人呢?”
“讓我瞧瞧誰能勞你宗大少爺如此大陣仗地教訓……”荀越的目光向被制在地上的郁寒掃去,突然噤了聲,頓了片刻才開口,“這不你那寶貝極了的郁教授嗎?忍了兩年終于舍得用強的了?”
郁寒目光閃爍了一瞬,他當初借着宗寰的面子在A城太子爺的頂級圈兒混了好幾年,荀越也算是老熟人了,此刻這副樣子被荀越撞見,他心情有些微妙。
宗寰看到了郁寒複雜的神色,他以為郁寒是難堪這副樣子被人撞見,宗寰心中陡然生出難言的快感讓他想将郁寒撕碎、他甚至想當着所有人的面強.暴郁寒,讓郁寒的難堪和痛苦加重。
但宗寰還是擋了擋荀越的視線,他語氣微冷地回過頭說:“沒你的事。”
本來停下掙紮的郁寒在宗寰轉過頭時突然暴發出驚人的力氣,一瞬間差點沖破八名保安的鉗制。
掙脫未果的郁寒平緩了下呼吸,他的四肢被摁得更緊,後背被地上細小的沙礫磨得生疼。
郁寒皺了皺眉,臉上露出幾分痛苦之色,他勾起的嘴角一如往常般噙着不着調兒的笑意,笑容卻莫名讓人心疼:“宗寰,睡都睡過我了,我又不逃,就别這樣對我了吧?”
宗寰聽到郁寒這句特别突然且話鋒逆轉的話,幽深的眸光閃動,在想郁寒打得什麼心思。
郁寒這話落在荀越耳裡,宗寰就好像個掌控欲極強且睡過郁寒後還刻意玩弄折辱的變态,而且在荀越印象中宗寰确實是這麼一個人。
荀越忍不住勸了兩句:“宗寰,對玩物的那些手段就别用在喜歡的人身上了。”
“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家躺醫院的那位不是這兩天有意識轉醒的迹象嗎?你不忙着去看他,擱這兒管我的閑事?”宗寰瞥向荀越,語氣冷淡。
荀越一哽,接着說:“我不就是擺在你眼前的活例嗎?你非要重蹈我的覆轍?”
宗寰沒再搭理荀越,因為他看到了郁寒深掩眼底的戲谑,郁寒隻三言兩語便挑動了荀越的情緒,郁寒大概是想看場他和荀越吵起來的戲。
宗寰目光微斂,荀越以為他在玩弄郁寒,事實上他才是郁寒的玩物,無論是兩年前還是現在,郁寒都将他玩得死死的。
如今他不過是反咬了一小口郁寒這沒有心的壞家夥,所有的惡劣罪責便都推到了他身上。
那他幹脆坐實這份玩弄人心的罪責好了。
被激起戾氣的宗寰勾了勾唇角,對荀越露出一個頗有些諷刺的笑容:“你知道當初慫恿你關着你那小魔術師的石澤毅是聽得誰說的法子嗎?”
荀越眼皮微跳,當初廢了徐然的手還将徐然關起來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他已經很久沒和石澤毅聯系了。
“當初我們都笑話你搞不定一個十七八歲的小男生,郁寒說這種不聽話的玩物關小黑屋關個十天半個月骨子就軟了,石澤毅是聽了郁寒的話才起了玩心慫恿你的。”宗寰慢悠悠地說着,他知道這件事情是荀越的痛楚和心病。
荀越沉默,看向郁寒的目光冷了下來。
收到荀越一記眼刀的郁寒皺了皺眉,他隐約記起了這件事。
用囚禁折磨馴化玩物在宗寰圈子裡不是什麼少見的事情,他當時隻是順嘴一提,後來的事情和他根本沒有直接聯系。
郁寒知道宗寰這話是想将荀越的仇恨值拉到他身上。
荀越不想承認當初全是他的錯,所以他瘋狂憎恨鑄成這件錯事的每一個幫兇,用仇恨為自己開罪,以減緩煎熬的自我譴責。
郁寒其實挺瞧不上荀越這種行為,所以郁寒方才想将自己僞裝成和當初徐然相似的處境,以挑起荀越心中那根危弦讓他和宗寰吵起來。
但郁寒戲沒看成,反倒被宗寰潑了一身禍水。
郁寒的神色變化落在宗寰眼中,宗寰緩步向郁寒走近,郁寒腳腕和膝蓋這種發力關節都被摁着,宗寰擡腳踩上了郁寒的小腿。
宗寰目光垂落,他居高臨下的眼神傲慢諷刺:“别說,郁寒,你剛才說那話時的模樣瞧着還怪可憐的。”
“别這樣對你……别怎樣對你?”宗寰微微俯下身,盯着郁寒漂亮的眼睛,他重複着郁寒剛才的後半句話,聲音低啞,“再說幾句,乖,我都快硬了。”
郁寒嗅到了極端危險的氣息,裝了一夜的宗寰此刻瘋态畢露,但郁寒卻興奮地笑了起來,他笑到被摁住的身體都抖動痙攣。
“宗寰,你這樣子也挺可憐的。”狂笑的郁寒語氣病态,一句話就将姿态居高臨下的宗寰拖拽到泥潭裡。
郁寒的話讓宗寰的理智一瞬間被點燃,宗寰不知道放縱自己的情緒失控下去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但他此刻完全不想拴住自己的理智。
郁寒親手将他心中的猛獸釋放出來,那他就活該承受被猛獸撕食的惡果。
宗寰直起身,眼神中蘊着混沌的風暴,他回過頭看向沉默的荀越說:“看到了嗎?郁寒和你那位年輕的小魔術師不一樣,他是和我們一樣瘋狂的敗類,是心術惡劣的掌控者。”
“荀越,你當初關了你的小魔術師幾天?”宗寰頓了頓,意味不明地笑着。
“四十天。”荀越看了眼宗寰,沉聲說。
“那我關他四個月,替你的小魔術師報仇怎麼樣?”宗寰踩住郁寒小腿的腳逐漸用力,他笑容冰冷地說,“或許不止四個月?關起來我大概就舍不得再放他出來禍害人了。”
他早就想把郁寒關起來了,這念頭從昨天晚上再次見到郁寒的那刻起,便像複燃的燎原野火般,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不是郁寒昨晚在酒吧時的話讓他誤以為他們會有一個格外美好愉快的夜晚,他也不會一直忍到現在。
荀越這回倒沒再說勸阻宗寰的話,他隻是沉默地看了眼郁寒,冷着臉踩了一腳油門駛進小區别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