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死啊,0217!”
我怒罵一聲。
房間裡靜的可怕,但我知道,他們都沒睡,他們也不會幫我,因為上次扔給我半塊幹饅頭的人被壯漢也就是0217澆了一身尿,并打掃了一個月廁所。
“澆死你個王八蛋!”他低吼一聲上移着往我臉上澆,我渾身上下有氣無力,擡手拉高.潮濕的被褥遮住臉,在腥臊與笑聲中暗自流淚。
人在痛苦的時候總會回憶之前快樂的時光,我想到許澤韶抱着我入睡的夜晚。
他會把手搭在我的腰上,輕輕咬我的耳朵,給我講故事。
許澤韶,我好想你。
我好恨你……
憑什麼遭罪的是我……
有次因為太餓了,裁縫機的時候直接暈了過去,送到醫務室去檢查,檢查出來嚴重營養不足,又因為長時間吃的少,有些厭食。
吃了一碗面,全吐出來了,最後輸了幾根營養針。癱在床上的我想了好多,我在想上一世的許澤韶會不會跟我一樣痛苦。
我想死了。
活着一天都是在糟踐我的人格。
但我沒死成,因為再過半個月就滿三個月了,我的家屬就可以來看望我了,我們有半個小時的交談時間。
我很珍惜這次機會。
我常常在想許澤韶會來嗎?媽會來嗎?
媽會恨我嗎?許澤韶會心疼我嗎?
但按時間推算,快到九月了,許澤韶快要開學了……
病好的差不多能夠行動的時候醫生讓我回去了,我在這裡無依無靠,猥亵罪伴着我,遭受謾罵,被他們唾棄。
“0327,把我的那份給做了!”0217對着我大喊大叫,垂着頭熨燙衣服的我始終沒擡頭,我不想對任何人妥協。
即使遭一頓毒打後仍舊幫他去做,但我絕對不會從一開始就認,果不其然,他揪着我的領子一拳撂我臉上。
“我的尿你沒喝夠是不是?小強.奸犯,真他媽的給你臉了,狗日的玩意兒……”
他難聽話說了一大堆,我啐口唾沫到他臉上裝作很硬氣:“爺爺給你做成了吧!”
他伸手要打我,旁邊一直裝瞎的獄警像是看不下去了,叫道:“0217,過來,找你有點事。”
我躲過一次毆打,垂頭拿着手裡的熨鬥一下一下平整着衣服的紋路,眼淚沒止住嗒叭兩滴相繼落在淡紫色衣服布料上,被熨鬥弄幹,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哭你狗日的許翊甯!不許哭!
我咬着下唇肉,壓着喉嚨裡的緊澀。
周末上午去洗了被罩,床單,曬了被子,很累,弄得一身汗,但我覺得很值得,我有潔癖,我怕髒,天天睡在沾着腥臊味道的被子中難受的要死,終于可以洗了。
我抱着洗幹淨上被子搭在我的繩子上去曬,我湊近嗅了嗅,薰衣草的香味,我又想到許澤韶了……
每周日晚上我們都可以看一次電視,播放的是新聞,一個大屏,我們搬着自己的小椅子看。
每周我都很珍惜這個機會,因為這是我了解外界的唯一途徑。
看新聞的時候0217叫了幾個人出去,鬼鬼祟祟的,我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我也沒管,自顧自的看電視。
我從電視上了解到臨陣一中出了一個百年難遇的奇迹,許澤韶順利拿到清華大學錄取通知書,他拿着紅色的錄取通知書站在徐二和校長身邊拍了一張照片。
許澤韶在中間站着,他很高,但精緻的臉上表情并不開心,盡管他用力咧着嘴笑,但肉眼可見,他有些痛苦。
邊上徐二笑的也不好看,有些牽強,照片裡的三個人笑的最開心的隻有攬着許澤韶肩膀的校長。
許澤韶,你為什麼不開心呢?
我兩隻手放在一起攪動着,如果這一切都沒發生就好了,我不知道,我本以為重生就能改變事情的結果,能讓事情往好的方面發展。
但我錯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重活一世,我也隻是替許澤韶坐了牢,談了一段戀愛。
我很痛苦,超級超級痛苦……
我垂着腦袋坐了好久,新聞結束,他們都搬着椅子回去睡覺我才回去,到外面收被褥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被褥被人動過。
靠近就有一股惡臭味兒。
後知後覺,0217帶人往我洗幹淨的被褥上潑了屎尿。
我拉着被子,當晚就把那沾着屎尿的被褥蓋到0217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