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病号裹着被子蛄蛹着往一邊縮,“其實我……”
“沒有其實。”夏知單手按住企圖逃跑的蠶蛹,另一隻手晃了晃橙色的退燒藥,“小心我給你上手段了哦?”
諸伏景光适時開口,溫柔的藍眼睛彎成新月:“需要我幫忙固定下巴嗎?對于這方面,我可是很熟練的?”
“……你們這是虐待病人。”江霁月委屈巴巴地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接過了那小小一杯的退燒糖漿,像對待什麼洪水猛獸一樣,緊皺着眉頭,小口小口嘬飲着。
“明明也是甜的,怎麼像在喝毒藥一樣?”夏知看她這副模樣,不禁吐槽道,“趕緊一口喝完,再多喝幾口熱水。”
“這不一樣啦。”
江霁月苦着臉将最後一滴糖漿倒進嘴裡,手裡的小量杯被拿走,取而代之的是散發着熱意的陶瓷杯,和一片白色小藥片。
吃這種藥對江霁月來說還是輕而易舉的,而且她還能做到隻用一小口水就能咽下藥片——不喝水星人是這樣的,其他時候,她都甯願用飲料送服藥片。
嘬了足以吞咽布洛芬的水送服藥片後,江霁月剛準備把杯子還回去,早有預判的夏知制止道:“快點多喝點水!”
既不喜歡喝藥也不喜歡喝水的病号捧着杯子,像是在喝女巫熬制的魔藥一樣慢吞吞的,待沖淡了嘴裡糊嗓子的工業糖漿味道之後,江霁月把杯子還給夏知,聲音還帶着鼻音:“喏。”
“再喝一杯。”
“不要。”
“抗議無效!”
“就是不要!”
“再廢話給你灌一周的闆藍根,還有熱美式。”
“……嗚。”
窗外仍在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諸伏景光默默在一旁收拾着遭遇無妄之災的掃地機器人,濕漉漉的拖把把地闆上的水迹拖得很長,長得可以寫下一部病号抗争失敗的血淚史。
當陶瓷杯見空時,夏知突然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個西瓜大福,晶瑩的糯米皮包裹着鮮紅的果肉,對于此刻的江霁月而言散發着絕世美味的光澤。
“吃完就給我睡覺!”
夏知把大福遞到江霁月嘴邊,語氣頗有幾分兇巴巴地說道,“要是讓我發現你還敢偷偷刷手機熬夜……”
柔弱的病号眨了眨水汽氤氲的眼睛,就着好友的手咬了一大口甜點,頗為滿足地嚼嚼嚼,打掃完畢的諸伏景光适時出現,把熱毛巾遞給夏知。
客廳裡,無人在意的掃地機器人顯示屏上閃爍着最後的顔文字。
“(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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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退燒藥和布洛芬的作用下,江霁月沉沉睡去,由藥物帶來的安眠效果總會給她帶來這樣那樣的副作用,比如繁雜的夢境,她在莫名的迷霧中沉浮,耳畔似乎聽見窗外的雨聲變得密集,隐約夾雜着說話的聲音。
“明天早上……海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