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江江。”
夏知的聲音混雜着烤吐司的香氣在身後傳來,江霁月回過頭,看見好友兼老媽子正咬着一塊塗了巧克力——99%純度的巧克力的吐司在啃着,晨光在她睡得翹起來的發尾跳動着,她就這麼把吐司啃成了鋸齒邊。
“你的外星盆栽生命力可太頑強了。”夏知走到江霁月身邊,戳了戳沾着露水的花瓣,“那位霧崎先生如果去開花店的話,生意肯定爆火,一定可以借此積累不少啟動資金。”
“那還是不要了。”江霁月搖搖頭,“感覺以那位的性格,有了啟動資金隻會做更加愉悅的事情——他已經夠愉悅了。”
“況且比起開花店,那家夥更可能喜歡開一家甜品店。”
說是這麼說,但是江霁月還是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霧崎作為花店老闆,或者是作為甜品店老闆的模樣——大概是那種會很受人歡迎的陰郁系文藝青年吧,她忽然想起高燒那夜,夢裡的霧崎懷中抱着山茶花花束,每一片花瓣上沾染着星輝……
江霁月下意識地輕揉花瓣,想起生病時無聊在床上看過的,如今還擺在床頭的《夜之書》,想起被她用一張一張裝在卡套裡又收進卡冊的紙條和照片,想起挂在衣櫃裡的粉色小花傘,想起挂在桌邊的晴天娃娃,想起明明已經喝完卻還沒有丢掉,委托夏知幫她洗幹淨擺在電腦桌上作為收藏的草莓味波子汽水瓶……
最後,江霁月想起了自己燒得最嚴重的那個晚上,她做過的似真似假的夢,夢裡有漫天飛舞的山茶花,和霧崎。
“ki-ri-sa-ki……”
她無意識地,慢慢念出那個人的名字,目光落在這枝山茶花上時,江霁月伸出手捂住了眼睛,但是捂不住泛起绯紅的臉頰。
完蛋了……你真的被美色蠱惑了。
一旁圍觀的夏知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搖頭晃腦地笑着,故意問道:“順帶一問,還需要我call透子來做防變态特訓嗎?你還需要嗎江女士?”
她湊到江霁月眼前,“還——需——要——嗎?”
江霁月:“……你好過分啊!”
“哈哈哈……”夏知趴在欄杆上笑得直不起腰。
而在她們身後正在工作的禦膳房總管“滴滴”兩聲:“檢測到戀愛酸臭味,啟動紫外線殺菌模式。”
然後它開始自動播放起了《獻給愛麗絲》變奏版,歡快地畫着弧線在大廳的各個地方穿梭起來。
要不是手邊沒有什麼趁手的東西,江霁月這會已經抄起家夥砸過去了——這個總管是怎麼回事啊!絕對染上了什麼奇怪的癖好吧?
而在安全屋警戒線之外的遠處,櫻花樹下,站着一個穿着黑白風衣的男人,他單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則是拿着一個棒棒糖在舔着,目光似乎能穿透空間一般落在站在露台上的那兩個女生身上。
他每舔一下糖果,枝頭落下的櫻花花瓣就會簌簌變為灰燼,又在落地前重組為山茶花花瓣,這一幕要是落在任何一個人眼中,他們顯然會覺得極度不科學。
不過這樣的畫面,并沒有人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