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婋覺得她情商很高,剛想開口誇,徐洋洋往林婋嘴裡塞了個蝦條,像是預料到了,“打住。”
林婋笑了。
徐洋洋湊過來手掐着她下巴,打量她的臉,“婋婋,這段時間是不是學習太刻苦,熬夜太多,你這小臉都變蠟黃了。不是,你這臉也是特長,連長痘了都還這麼水靈。”
“啊!哪裡長痘了?”林婋大驚失色,徐洋洋遞來鏡子,她看到是額頭上冒了幾顆痘,應該是熬夜導緻的。
林婋頓時後悔了,熬夜學習結果成績還不盡如人意和吃力還不讨好沒什麼兩樣。
“要不tony徐給你剪個劉海遮遮。”徐洋洋來勁了,立馬放下薯片從抽屜裡掏出把剪刀,還對她挑了挑眉。
“不用了吧!”林婋擺擺手。
“放心,我手藝很好的,好幾次檢查儀容儀表,朱長宇頭發太長,都是我幫他剪的。”
看她眼神真誠,林婋松口,把頭伸向她,視死如歸的樣子,“你剪吧!”
“你相信我,閉眼。”徐洋洋捏了捏她小臉,捂着她眼睛,然後把塊布圍在她脖子上,十分專業的樣子。
不到五分鐘,她就搞定了,林婋睜眼,徐洋洋在面前舉着鏡子。徐洋洋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把她一頓誇,林婋看了看也覺得還行。
“婋婋,你有喜歡的人嗎?”徐洋洋突然問。
林婋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審視了一番,成績差長的也不怎麼樣,這樣的她傅行川會喜歡嗎?她不知道,但肯定的是她很普通或者說平庸。
“沒有,你有嗎?”
“我也沒有。我是顔控,我們學校好像沒什麼帥哥吧!”她攤了攤手。
“阮烨?”
“他能凍死我。我之前同桌就是他,我也沒說幾句話,結果他對我說你話怎麼這麼多,嫌我煩,所以坐後面去了。”
徐洋洋話是挺多的,說不定阮烨沒說錯,林婋抿了抿唇。
“朱長宇?”
“他和帥根本就不搭邊好不好。”她照着鏡子撥了撥頭發,随口說:“隔壁學校傅行川長的還行。”
林婋心一驚,就聽見徐洋洋接着說:“但這人太野了。”
她吐了口氣。
“嗐,談什麼戀愛,老娘要逆襲。”
她才剛燃起鬥志,又立馬滅了,“這次考試又沒考好,成績出了估計又得挨罵。”
青春沒有電視劇裡演的那麼轟轟烈烈,幻想能有一個異性陪伴,向着心中的理想互相攙扶是他們在寫不完的作業和考不完的試卷中難得的喘息。
下午林婋告别徐洋洋回家,走之前還順了個她買來的橘子,路上拿在手心看了又看。
這是一個很标準的橘子,不大不小,黃橙橙的。
她沒有上公交,在街尾那家live house前停了下來。
那時候live house在國内還不火,大部分人基本都把它和酒吧混為一談。林婋以前和那些富家千金們去過日本很有名的live house。
她面前這家店還挺特别的,招牌名就一個字“鐘”,而且從外面看裡面黑乎乎的,像個黑洞一樣。旁邊是一間酒吧,霓虹燈五光十色,兩者形成鮮明對比。
林婋猶豫片刻推開了門進去,店裡員工見她打扮,狐疑地說:“小姐,離開場還有一段時間,現在還沒開始檢票,你不能再往裡進了。”
“我是來找人的,可以進去嗎?”
“找誰?”
“今天來演出的,叫……”她頓了下,“叫朱長宇。”
“好的,我先幫你問問。”他說着走進裡面去。
身旁有一面鏡子,林婋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徐洋洋給她剪的劉海剛剛看還好好的,現在是越看越奇怪。
“他在後台化妝間,我帶你去。”服務員走回來,她急忙捂住額頭。
走過一條長長的黑漆漆走廊,盡頭終于見了光,林婋眼睛被晃了下,眼淚差點掉下來。
“林婋,你怎麼來了?”朱長宇走到她面前問。
林婋沒看他,視線落在沙發上,傅行川穿着件沖鋒衣,坐在上面打電話,神情有些嚴肅。
“我去了趟徐洋洋家,然後……”傅行川看過來,林婋慌亂回避他的眼神,“然後順路就來看看你。”
林婋直勾勾盯着他,朱長宇蒙了,身後化妝的齊堯看過來,“這不是上次請客的女同學嗎?妹妹,你喜歡他嗎?”
林婋對朱長宇說:“不,不喜歡,你千萬别誤會,我就是單純來看看你。”
餘光瞥向沙發方向,注意到傅行川起身,他在和電話那頭說話,“風險有多大?”
“他逗你玩呢!你反應這麼大我會傷心的。”朱長宇說着身子左右晃了晃,問她:“話說,你遮着額頭做什麼?”
林婋覺得怪不自然,緩緩把手放下,朱長宇沒忍住笑出了聲,“徐洋洋幹的吧!她那手藝怎麼還敢拿出來禍害人啊!”
朱長宇話說完,看見她眼眶裡有淚,“你别哭啊!說實話還行。”
見他誤會,林婋急忙解釋,“我沒有哭,剛剛燈晃了下眼睛而已。”
“哦。”
她知道朱長宇是在安慰她,現在她很醜,不想讓傅行川看見,于是她把手裡的橘子遞給朱長宇,對他說:“我走了。”
“要留下來看我們演出嗎?”朱長宇問。
“我可以嗎?”她忐忑說。
“怎麼不行。”
他說着林婋見傅行川挂掉電話,對齊堯和朱長宇說:“家裡臨時有事,我得先走了。”
齊堯閉着眼睛,從容地說:“去吧!演出我們倆能搞定。”
“拜拜。”朱長宇淡淡地說,他顧着林婋,“我可以給你展示下我的超絕歌喉。”
“别哄騙小姑娘。”傅行川朝他們走來,拍了拍朱長宇的肩說道。
林婋站在門口,臉騰一下就紅了,低着頭給他讓開路。
傅行川走了,林婋發現自己連正面看他一眼都不敢,是因為有一個月沒見了,還是因為心境發生了變化呢?
他好像不記得她了。
“他瞎說的,我唱歌很好聽的。”朱長宇澄清。
“不好意思,我想起來我得早點回家,不能看你演出。”林婋語氣平和地說。
“那好吧!”
林婋重新走在那條黑漆漆走廊,陸陸續續有人進來檢票,她卻逆着人群反方向走着。
她不想看演出,隻想看他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