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非送莫夫人進入府中,在前廳與她們告别,臨走前朝邬青葉道:“我先陪祖母回家,稍後就去貢院打聽濮兄的事。”
邬青葉感激地朝他點了點頭:“多謝你了。”
謝允非望着她微笑:“舉手之勞罷了。我還欠着你救命之恩呢。”
“這就不用再提了吧,你都說多少回了。我也是舉手之勞呀。”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謝允非離去後,莫夫人領着邬青葉入内,安排她住下,一切親力親為,是把她當自己晚輩一樣地照應。
臨走前還給邬青葉留下了一個名叫绮菱的丫鬟。
“邬小娘子餓不餓?要不要用點心?”
“不用了。”
“邬小娘子渴不渴?要不要喝杯茶?”
“不用了。”
然後就是一陣沉默。
绮菱其實對邬青葉的身份來曆頗為好奇,夫人隻說與邬小娘子是路上偶遇結識的,看她衣裝,顯然出身貧寒,可看夫人态度,又對她格外親切照應。
不過到底是翰林家教養出來的丫鬟,客人不說,她也不會瞎打聽。
邬青葉習慣了一個人獨處,安靜一整天都沒事。可這樣與另外一個人在同一個房間裡大眼瞪小眼的,再不說話就感覺格外怪異。
路上交談時,莫夫人提起過她丈夫是翰林院學士,中書侍郎謝韋是她的兄長,謝允非便是謝韋的次子。
邬青葉對這些官名毫無概念,想着找點話來說說,便問她:“莫夫人的兄長官大還是她丈夫的官大?”
绮菱噗嗤輕笑:“肯定是中書侍郎大呀,不過呢,翰林學士官品雖然不算高,卻是連聖上也頗為敬重的人呢。”
邬青葉又想起路上聽人議論的那個大壞蛋:“那個九千歲呢?他和莫夫人的兄長比,誰的官大?”
“九千歲,和萬歲爺就隻差了一千歲,那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說他大不大?”
然而绮菱雖這麼說,嘴角卻微微撇了下,眸中滑過一絲不太明顯的鄙夷:“不過就算再大,也是個公公。”
邬青葉:“公公?他年紀很大了嗎?”
“可不是這個意思。”绮菱掩嘴竊笑,湊近邬青葉耳邊低語。
邬青葉訝然:“那不痛嗎?”
绮菱:“……怎麼會不痛。”
“那為什麼要那樣做?”
“能進皇宮内宮的,隻有這種不算男人的人。内宮裡的娘子們都是皇上的,别的男人不能碰啊。”
“他們就不能不進去嗎?”
绮菱一時被她問住了,愣了會兒才道:“反正公公就是這樣一種人,不男不女,不能生孩子。”
邬青葉默然,聽起來怪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