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自己如此的驕傲,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想要慢慢地、一步一個腳印地、莊重而神聖地走向李斯仁。
台下的賓客靜靜望着,望着台上這一對努力讓自己幸福的兩個家夥。
李斯仁在台上說,“我很感謝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讓我的世界安靜了下來。是他讓我在在質疑命運的時候,感激命運。有時候我常常在想,我李斯仁為什麼會來到這個糟糕的世界中。一個人的時候我常常想,生活這麼艱難,我為什麼要如此糟糕的繼續的活下去。直到遇見他,直到他走來了我的生活,那個時候我才真正的意識到,我李斯仁被安排到這個世界中來,是為了等他來。我之前覺得命運不公,直到他來了,我終于知道命運最大的公平,就在這。”
葛淮衍聽得特别感動,不争氣地積了一眼眶的淚水。
台上這短短的時光中,他不由地去回想,從大學裡認識李斯仁的點點滴滴。
像是一張又一張的幻燈片,頻頻地閃過這小子的腦海。
他當初甚至都沒有想過李斯仁會愛上自己!
他當初覺得自己隻配一廂情願,他覺得自己通過卑鄙的手段,将這個臭小子騙到自己的世界中,然後一輩子做一個舔狗,他也願意了。
可是後來,慢慢地他發現自己被眼前的這個男孩愛上了。
真的是受寵若驚!
話到口中,未語凝噎。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在你面前說一句不辜負……李先生,話不多說……”葛淮衍哽咽道,盡量地讓自己平複下心情來,緩了好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道,“餘生,還請指教。”
說完兩個人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紅了眼。
司儀再說了一些什麼樣的話,兩個人皆沒有在聽。隻沉醉于對視的眼神中,有燈光,有音樂,有互看的眼神,這些足矣。
老媽在台下當然也是感動的不行,隻是自己是這裡的主場,也不好帶起這煽情的氛圍來不散!
拿着話筒上台跟各位來賓說道,“眼淚暫且都收一收,這好歹是我兩個兒子的婚禮。”
“兩個小家夥一路走來确實不容易,不過後面的路更不容易!你們覺得終于走到終點了,兒子們,醒醒吧,困難才剛剛開始。所以老媽給你們一句祝福的話就是,别高興的太早,後面有你們哭的時候。人生,就是邊哭邊上路,所以,對那個叫你哭的人,也要記得心存感激,一定一定,勿相忘。”
台下的人這才活躍起來,給這幽默的老媽報以熱烈的掌聲。
申男男那個家夥并沒有陪着伯母坐,也沒有陪着自己的老爸和老媽,而是一個人孤零零地縮到最角落的那一桌。
還沒開席,這丫頭便自己喝着悶酒。
他們隻管熱鬧他們自己的,這丫頭有她自己的孤獨,不必為了合群曲意逢迎。
李斯仁并沒有把自己要結婚的消息發到朋友圈裡,葛淮衍也沒有發,所以說程硯舟是怎麼知道的,不得而知。
那小子一個人可憐兮兮地坐在角落裡,也不喝酒也不吃菜,愣愣地看着台上那一對幸福的家夥。
當初年少的事情,留在那美好的時光裡也就罷了。
非得把那麼美好的年紀,發生的那樣美好的事情揣在懷裡,捧在手心裡。
非得讓它像枷鎖一樣絆着自己的腳,拖成行屍走肉的模樣。
長大的生活如此艱難,輕裝上陣也是寸步難行,卻非得負重前行。
這次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看他這副樣子倒不像是要攪局。
若是要給自己的這段感情畫個句點,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菜上齊了,申男男酒也添了好幾杯,程硯舟那小子方才坐過的位子已是空空如也。
敬酒敬到最後那一桌時,申男男那個家夥已經是喝得醉醺醺的了。
不過這申男男酒品還是不錯的,醉歸醉了,倒比之前清醒時分還要矜持一些。
嘴角揚着笑,隻說了一句,“新婚快樂。”
然後一飲而盡。
葛淮衍拍拍她的肩膀,叫她少喝一些。
李斯仁就站在剛剛程硯舟坐過的位子旁邊,舉着杯子稍微喝了一口。
杵在那裡愣愣的,耳後突然稍微有一些麻麻的,像觸電一般。
毫無來由的,猛的那麼一下,隻那感覺也隻是一瞬間的。
随即,李斯仁招手拉着葛淮衍,去旁桌敬酒去了。
都說了酒壯人膽,可那跟在李斯仁和葛淮衍身後的陳爾思越是喝得有幾分醉意,越是不敢離這兩個家夥太近。
小心謹慎地跟在方浩那個家夥的身後,倒不像是李斯仁的伴郎,而像是方浩的伴郎似的。
小心謹慎,戰戰兢兢保持好該保持的距離,不多邁一步,就不會多離開半步。
這小子倒挺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