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拿了兩顆辣椒,在洗菜池裡面準備洗時,被李斯仁急忙制止道,“你别碰水了,大冬天的有點而涼,出去歇着。”
“有熱水。再說我一個大小夥子怕什麼涼。”
“我叫你歇着去。”李斯仁命令道,又瞥一眼張凱馨道,“張凱馨過來把辣椒洗了。”
“我還怕涼呢。”
“有熱水你怕啥。”
“你這個雙标狗!憑什麼他休息,他都休息了一天了!”
“那你忙什麼了。”
“我好歹還寫了一上午的作業呢。”張凱馨不服。
“洗完辣椒再去冰箱裡拿兩個雞蛋,快一點的。”李斯仁才不理會這張凱馨的借口,又命令道。
“唉呀!”張凱馨很是煩氣地抱怨一聲,草草地洗了辣椒丢到菜闆上去,再趿拉着拖鞋滿是怨氣地去客廳裡面拿雞蛋。
看着在沙發上鬥布丁玩耍的葛淮衍,這張凱馨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好是惱火!
被寵着被偏袒着,就是這麼嚣張。
也不是早上那會兒被張凱馨怼的無話可說了,那葛淮衍對着張凱馨呵呵笑着,很有底氣。
被偏袒就是底氣。
“你拿什麼?”飯桌上,看着葛淮衍伸手,李斯仁趕緊問道。
“拿水。”
李斯仁趕緊去幫他倒一杯新的,端到葛淮衍跟前又叮囑,“慢點喝。”
“再幫我去拿個空碗呗。”李斯仁聽了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這剛坐下又急忙起身去了廚房,拿了一個幹淨的空碗過來。
“我也想要。”
“自己去拿。”李斯仁看都沒看張凱馨一眼。
張凱馨撇撇嘴,抽了一張紙巾墊在自己的面前。
“矯情,賤人就是矯情,反正你用了碗待會還得多刷一個,也不嫌麻煩。”
“碗又不是我刷。”葛淮衍笑道,言語裡都是得意。
“碗,張凱馨來刷。”李斯仁冷着臉說道。
“我?哎!我好歹是個客人!”
“你自己把自己當客人了,點外賣的時候,不是你做得主。”
“别不依不饒!面壁也面壁了,檢讨也檢讨了,還想怎樣呢!再說了,我又不是來打工的。”
“你當然不是來打工的,又沒人給你開工資。”
張凱馨被李斯仁堵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沉默了半晌,嘴角有了壞笑,咽下口中的食物,再挑着眉若無其事的說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個鬼故事。”
“啥鬼故事?”葛淮衍倒有些好奇。
“說是從前有一個哥哥,他老讓自己的妹妹去洗碗,然後他就死掉了。”
“那個妹妹死掉了?”李斯仁問道。
張凱馨剛把菜夾到了口中,聽李斯仁問出這些話來,差點把自己給嗆死,咳了兩聲才不屑地說道,“不是妹妹,是她哥哥!”
“妹妹可真的算是個災星。”
張凱馨無語,也懶得再給自己挖坑了。
這三個家夥說不是一家人,卻膩在一起時說話做事毫無隔閡。
說是一家人,一個是沒有半點血緣,一個呢也隻有着那麼丁點的血緣聯系。
說濃不濃。
同在一個屋檐下面,為着同一件事情争吵,喋喋不休。為着同一件事情争吵,各抒己見。
不過,想的不是自己怎麼怎麼好,不是别人怎麼怎麼壞。
而是這聚在一塊兒的幾個人一起怎麼舒服,一起怎麼快樂。
這也算是家吧。
半路相逢的家夥們,走在一起打打鬧鬧的。
這麼多人、這麼多路,偏偏就是他們會遇到,偏就是他們會相逢。
張凱馨嘴上各種牢騷抱怨,心中卻一點兒都沒覺得不樂意。
從昨天李斯仁進門看到張凱馨的第一眼開始,李斯仁在面對張凱馨這個“不速之客”時的态度,就已經能夠體現出李斯仁是把她當家人的。
為什麼會成為一家人呢?
為什麼會在不同的房子裡面,一次又一次的一起生活呢。
大概是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有了約定的吧。
約定好要見面,約定好不論去到哪兒也要見上一面。
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夥伴,這表兄妹的關系,在這一代獨生子女中尤為的特殊。
從小陪伴就是他們的約定。
等他們長大了,這陪伴的約定也跟着他們一起長大。
“表”這個字有沒有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有偏袒你的人,有即使對你态度不好,罵你兩句三句,也毫不放在心上的人。
這就是兄妹呀。
張凱馨她當然能夠感覺得出來這所房子裡面的偏袒,不隻是李斯仁對葛淮衍的,也不是那葛淮衍默默地對李斯仁的,當然也有李斯仁對自己的。
說什麼樣的話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對方的眼睛,那眼神中有你。
眉眼含情。
三個人,本來就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