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包廂裡,人員陸續到齊,數張大圓桌漸漸坐滿了人,陸纾意百無聊賴地聽着導演與副導演的讨論聲,
忽然不經意地聽見談論中貌似提到了熟悉的名字,陸纾意還沒來得及問問,轉眼有人上前來給陳導敬酒,隻好作罷。
導演陳建林過去憑借僅二次執導經驗的劇情片作品在電影獎獲得了名次,可謂是年少有為,以後也涉及過文藝片、史詩片等,至今執導過許多作品已經斬獲了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獎項,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大導演。
副導演何偉光出道晚,晚在市場飽和的那些年,後來一次合作中有幸遇到了陳導,兩個人一拍即合,在那之後又多次合作,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許多次的合作經驗使得兩位導演愈加惺惺相惜,頗有種志同道合、相見恨晚的江湖情誼在。
陸纾意的座位在白晚星和南遙之間,而白晚星挨着兩位導演,這麼安排無可厚非,隻是大家才動筷沒多久,陸纾意的面前已經滿上了酒水、也盛好了湯。
雖然她很想開口制止這倆人的投喂,但是沒辦法,白晚星從剛才開始就在應付着導演的談話,長篇大論的話題遲遲無法告一段落,白晚星給兩位導演斟了酒,又分心給她倒了一杯,
另一邊,南遙不是劇組的一員卻出現在這裡,自打入座以後随即迎來了關注還有不少目光,有好奇的也有探究的,更有人直接上前來表示,還被詢問了聯系方式,隻不過都被她一一搪塞過去,如此百忙之中還抽空給陸纾意盛了碗湯……
人多的飯局實在嘈雜,各自都在七嘴八舌地談論着,陸纾意心不在焉地填飽着肚子,感覺食不知味。
“抱歉,纾意。”
“不好意思,陸老師。”
就在陸纾意乏味得快要舉起筷子敲碗時,南遙和白晚星同時轉了過來。
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又在撞見對方的視線時,不約而同地拉下了臉。
雙方目光激烈的碰撞,仿佛就要擦出火花來,若隐若現的硝煙味悄然在餐桌上蔓延……
白晚星使用着公筷,有條不紊地說道,“來,陸老師,我給你夾菜。”
南遙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挑眉說道,“光吃菜可不行,那不是太鹹了麼?”
“你說什麼?!你說誰太閑了。”
“當然是菜,不然還能是誰?”
南遙别有所指,刻意指着他人的脊梁骨戳去,白晚星自然是不服,奈何于大庭廣衆之下,隻得按捺着性子。
幼稚的拌嘴莫名流露出孩子氣來,陸纾意被夾在中間,宛如生存在夾縫之中的一株草,被滴露壓彎了脊梁,着實無可奈何。
“别鬧了……”
陸纾意索性放下筷子,順勢找了個話題,“晚星,我剛剛好像聽見陳導提起裴總——”
陸纾意的話音未落,包廂裡忽然熱鬧起來,兩位導演在嘈雜聲中起身,迎接起姗姗來遲的賓客……
隻見裴雲栖一身飒爽的女士西服,一進入包廂随即吸引了目光——特别定制的西服精緻而大氣,彰顯綽約風采,輕易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高雅的灰在裴雲栖身上顯得格外低調,卻令人難以挪開注視。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剛我還和偉光說起你呢……”
陳建林前來與裴雲栖友好地握手,笑道,“裴總,幸會!百聞不如一見,今兒總算是見到真人啦!怎麼比傳聞中還要年輕呢?!哈哈哈——”
裴雲栖溫婉的笑容,“陳導客氣了,您不也是寶刀未老。”
稀疏平常的客套話由不同的人傳遞仿佛具備了不一般的魔力,裴雲栖對此信手拈來,遊刃有餘的交際,幾句話便将面前的老江湖哄得笑逐顔開。
陸纾意望着她交談時的模樣,一時忘了收回視線。
“纾意,怎麼了?”
白晚星已經離席過去打招呼了,南遙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陸纾意後知後覺回過神來,感到臉頰有些溫熱。
兩個人近在咫尺的距離,陸纾意清楚地看到南遙的眼眸裡流露擔憂,“耳朵怎麼這麼紅?剛才喝多了麼?”
陸纾意擺了擺手,同她拉開距離,“我沒喝多,隻是有點兒熱了。”
南遙仍有些不放心,于是說道,“是有些熱了,我去讓服務員調下空調溫度。”
陸纾意被嗆了下,還沒來得及出聲,南遙已然離開位置,隻不過沒走幾步便被過來打招呼的人給攔住,不得不停下來寒暄。
裴雲栖的到來令包廂裡越發熱鬧,嘈雜聲掠過耳際,陸纾意蓦然感覺到倦怠,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陸纾意自顧自地閉目養神,耳畔忽然傳來熟悉的溫婉嗓音,一時間輕易地當成了錯覺,陸纾意沒去理會,更沒有擡起臉,直至溫暖的手掌心輕輕地觸碰她的額頭——
“裴、裴總?!”
陸纾意驚詫之下,倏然睜開了眼睛!
裴雲栖點了點頭,算是示意,放在陸纾意額頭上的手卻沒有立刻移開,
興許是剛剛對她聽而不聞引起了領導的重視,裴雲栖仔細地感受着溫度,疑惑地問,“怎麼這麼熱?看來陸老師在我來之前喝了不少?”
“我……沒事。”
陸纾意驚訝之餘,不小心碰倒了空蕩蕩的酒杯,清脆的響聲很快淹沒在熱鬧的包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