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白晚星突然打斷了她,陸纾意感到手指被人握住,難以忽視的溫度。
陸纾意短暫的遲疑,房間的安靜令人難耐,白晚星緊握着,按捺不住開口道,“不要對我坐視不管。”
似是乞求,卻又帶着委屈,明顯的失态,陸纾意分明感受到呼吸中的顫抖,不免心底震顫——她果然還在記懷下午那通電話!
突如其來的緘默,激烈的情緒重重地落在地毯上。
不知怎麼地,陸纾意忽然浮現出貓咪搖尾乞憐的模樣,有些不合時宜。
“對不起……”陸纾意感到歉意桎梏,手落在她的背後,輕輕地安撫,“我會陪你。”
陸纾意的話音剛落,兩個人之間氣氛微妙的變化,白晚星似是猛然回過神來,倏忽擡起臉時,無措地撞入她的視線!
兩個人靜默地伫立着,彼此短暫的視線糾纏,白晚星驟然有些慌亂,立刻如同被燙到似的,急忙撤回了手!
“抱、抱歉陸老師!我失态了……”
陸纾意搖了搖頭,垂眸看向她的腳踝,右腳明顯的紅腫,估計崴得不輕,如果不好好處理,明天劇組開工會更吃不消。
“我幫你吧。”陸纾意說道。
“謝謝。”白晚星稍有局促地道謝,任由她扶着來到沙發旁。
陸纾意去拿來了碘伏和消腫藥,在她身前慢慢蹲下來。
昏暗的燈光下,白晚星顯然感到從脖頸蔓延至耳根的溫度,随即忍不住将臉蛋埋藏在雙手間,悶悶地說道,“陸、陸老師,我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别往心裡去……”
“沒關系,我知道,”
陸纾意雖然剛剛順着氣氛自告奮勇,但這會兒看着她粉雕玉琢似的腳背,還有腳脖子的紅腫處,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壓根沒處理過這種狀況,忽然不知所措,
無奈手裡還舉着藥瓶子和沾濕的棉棒,一時之間無從下手,隻好讷讷地開口道,“……你能不能把腿稍微擡起來?”
“嗯。”白晚星依舊埋着臉,小小聲回應。
見狀,陸纾意索性獻出了自己的膝蓋,讓她踏在腿上,好有個落腳處。
白晚星難以想象此時此刻的場景,若是親眼看到對方單膝下跪的模樣,她也許會當場失控吧……
“晚星。”
安靜得好好的,陸纾意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白晚星感受到浸濕的棉棒擦拭過皮膚,微涼的觸感輕易令人心猿意馬,微不足道的痛覺已然抛諸腦後,一時間不自覺地忘神,險些沒注意到陸纾意的呼喚。
“怎、怎麼了?”
陸纾意一邊塗藥一邊認真地說,“之前你從狗仔手裡買到我的信息,事後還把那幾個無良狗仔警告了……這件事我聽裴總說了。”
“你都知道了。”白晚星靜靜感受她給自己上藥的動作,一陣暖意悄然在心間綻放。
有幾個無良狗仔私自打探了公司裡好些作者的信息,手裡一定還抓着不少通過不良途徑獲取的情報,就盼着以這些拿來變現,白晚星卻沒有放任他們。
不管怎麼說,這對于白晚星而言都是分外的事情。
陸纾意的語氣淡淡的,難以判斷她此時的情緒,白晚星悄悄擡起臉,看向身前的人兒。
眼看着陸纾意神情專注,長發一絲不苟地挽至耳後,或許平日裡對待工作也是這般認真,白晚星想着想着便不自覺地染紅了臉頰。
“我應該說聲謝謝的。”陸纾意說道。
陸纾意替她處理好紅腫的腳踝,仔細抹勻了藥膏,随後擡眸看向沙發上的白晚星,隻見白皙的臉蛋此刻紅撲撲的,眼梢的淚水還未幹透,不知所措的模樣楚楚動人。
白晚星眨了眨眼睛,陸纾意無微不至的照顧令人心動,溫柔的語氣更是猶如巨石墜入深潭,在心底蕩漾起無數漣漪,不動聲色地加速了心跳。
腳被擱在膝頭上,各自的體溫互相傳遞,愈發焦灼。
一時相顧無言,一分一秒都更令人難捱,白晚星倏地轉過了腦袋。
“陸、陸老師,麻煩你幫我處理了腳傷,你今晚能不能先回去了……”白晚星不由自主攥緊了身下的毯子,一個勁兒盯着窗外的月光。
“嗯?”
冷不丁被下了逐客令,陸纾意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不明就裡地看着她,不知道為何突然炸了毛。
白晚星催促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陸老師晚安——”
“哦,好吧,你也早點休息……”
一切發生得過于迅速,回過神來時已經站在酒店的走廊,着實摸不着頭腦。
陸纾意獨自回到隔壁的房間,看了看時間,的确不早了。
循着亮起的燈光,陸纾意環顧房間,目光下意識地尋找着,
轉眼在客廳的桌上看見了安靜盛開的百合花,花瓶上一束光籠罩,安甯平和地散發着淡淡的花香。
陸纾意來到桌邊,心中蓦地升起了複雜的情緒——她現在是不是也在看着桌上花開呢?
一些念想悄然撥亂了心弦。
陸纾意給花瓶裡添了點水,不再去思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