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陸纾意來到公寓的停車場,前腳剛邁出電梯間,随後看見了一抹靓麗的色彩。
那輛車霸道地停靠在一邊,不在任何一個規劃好的車位裡。隻見南遙背靠着龐然巨物似的車子,神色怡然地等候着。
南遙見到她來,擡手看了看腕表,同時揚起了笑容,“我剛好要打電話給你,結果你就下來了,看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陸纾意輕易識破她的謊言,來到她面前站定,不由得笑了,“看來你沒等多久,我應該在家裡多收拾一會兒,下午再去公司……”
南遙随意攤了攤手,十分好說話的态度,“那你就上去接着準備吧,我可以等到下午。”
陸纾意看着對方沒安好心的壞笑,不忿地說,“你想得美,我才不和你一起遲到。”
南遙笑意盈盈地為她拉開了車門,陸纾意意識到鬥嘴也鬥不赢,索性老老實實地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又一次坐上南遙的副駕駛,陸纾意的心中不大平靜,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車子駛出公寓,從城郊前往市中心的方向,道路上的車流漸漸變得喧嚣。
她們在十字路口前排起了長隊,陸纾意看着變換的指示燈,開口道,“待會到公司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我要去買杯咖啡。”
南遙将手搭在手刹上,在自己的車裡坐姿格外閑适,借着等待紅綠燈的時機,側目看她,“那我的咖啡怎麼辦,你會幫我送到我的工位麼?”
陸纾意察覺到一旁投遞的視線,目不轉睛地注視前方,“你到公司樓下的店裡再買。”
南遙一大早自說自話地來到家門口等她,陸纾意随口使喚,少了心理負擔,卻沒想到話音未落就被看穿了心思,
南遙輕輕地笑了笑,直言不諱,“路口前的咖啡店走路太遠了,不方便,如果你實在不想和我一起下車,那你可以先去到公司樓下的店裡,等你買完了我再過去,晚十幾分鐘也沒關系。”
聽罷,陸纾意抿着唇,沒好氣地瞅了她一眼。
指示燈變換,車子亦步亦趨地随着車流起步,緩慢而平穩地提速,南遙将車速把控得穩當,一路安穩的駕駛。
路上,南遙随手打開收聽,正好播放着晨間廣播。
車内萦繞着主持人風趣的話語聲,幽默的開場白為早起的聽衆送來了一抹清爽,陸纾意坐在副駕駛完全不用思考什麼,感受着朝陽透過車窗輕拂臉龐,竟忽然覺着有幾分惬意。
短暫的無言,南遙收起了臉上的微笑,也不再扮演披着羊皮的狼,專心緻志地目視前方,正色地說,“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陸纾意這才回眸望着她。
南遙打開扶手箱,拿出一個U盤,遞給陸纾意,“以前我媽媽經曆過一次失敗的婚姻,為了調查那個風流成性的男人,她請了私人委托,這些私家偵探不僅業務範圍廣泛,也足夠專業,當時為我們家收集了很多關鍵證據。”
陸纾意接過她手中的U盤,一時還摸不着頭腦,“你……在調查?”
南遙點了點頭,“雖然不想這麼說,我想問題大概出在公司内部……這件事可能無法構成重大犯罪,但是做了錯事的人應該得到報應,而不是陷害了别人以後仍然穩坐釣魚台。”
最近陸纾意在Thea那裡得知,她們部門近期正在籌備創刊第一期的内容,整個部門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一個個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早上工作八個小時,晚上也工作八個小時。
即便如此南遙仍對她的事情盡心盡力,想到這些,陸纾意的心中宛如打翻了什麼,頓時感到五味雜陳。
“南遙,你不用這樣……”陸纾意沉吟片刻,打從心底裡不想再看到誰累倒。
“哪樣?”
南遙看了眼右後視鏡,陸纾意卻感到目光停留,知道她不光是在看着後視鏡。
封閉的車内因為無言而多了些許凝重。
陸纾意低垂着視線,一味地盯着手裡的東西,仿佛捧着沉甸甸的重量,陸纾意短暫的迷惘,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納她這份好意,自顧自地一言不發。
南遙似乎拿她沒辦法,無奈地笑了笑,低沉的嗓音似是摻雜了一些苦澀,“我說了,你的清白就是我的清白,你以為我隻是單純為了你麼?”
“我也有我的抱負,我同樣看重自己的名聲,所以會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纾意,你不必感到有什麼負擔,我也需要看見雨過天晴,”
南遙說着不自覺地捏緊了方向盤,将泛白的指尖視若無睹,不動聲色地注視着前方……
“我不想你為難,現在這些東西交給你,後續我不會再跟進,如果你想中止合作,任何時候可以跟他們聯系。”南遙面無表情地說着。
冷靜下來的話語聲再也分辨不出情緒,陸纾意無言地答應,随着南遙的話語忽略了内心的混亂。
……
一到公司,周圍的同事議論紛紛,各個消息群裡炸開了鍋!
總經理在昨天夜裡一口氣成交了十多個版權,這一操作無疑像是健身房突然轉賣器械、商場毫無征兆地清倉促銷,俨然一副将要甩手不幹的架勢!一時之間甚至對公司的市值造成了影響。
整個公司沸沸揚揚,領導同事衆說紛纭,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論着,
聽說裴雲栖這次貿然的舉動也受到了批評,陸纾意想了想,還是從書立裡拿出那本做滿标簽記号的“新書”,起身離開位置。
來到她的樓層,助理卻告知裴總正在進行線上會議,沒有時間接見。
陸纾意一整個上午都沒有等到裴雲栖。
視頻會議室裡,裴雲栖終于結束了冗長的線上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