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自煩悶着,感覺時間有些久了,文嶼蘭也隻好回去。
走回辦公室的時候,楚宴安已經吃上了。
“果真很美味呢”,聽見聲音的人轉過頭道,“謝謝你的款待”
“不客氣”,文嶼蘭微微笑了一下,在他對面坐下。
“嗯……”,吃着吃着,楚宴安動作不禁遲緩下來,然後用叉子卷着意面,而後抿唇,“我感覺你變了很多呢”
“噢,怎麼說?”
“總覺得待會你會問我住哪裡,什麼時候走的樣子”,楚宴安笑着,卻又像是試探的樣子。
文嶼蘭一愣,原本糾結的心倒的确定了下來,于是眼睛都彎了起來。
“是啊,因為我發現委婉的話隻會自己麻煩,而且容易造成誤解,所以還不如直接一點好”
頓了一下,她看向他。
“那你晚上住哪?還是我們再聊聊呢?”
楚宴安似乎一下子辨别不出文嶼蘭是真心提問,亦或是送客的意味,登時愣在那裡。
“嗯?”,文嶼蘭單音催促了下。
楚宴安垂眸,“我在市裡住,待會開車回去”
他回答得這麼幹脆,文嶼蘭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目光瞥到那紅滟的唇,和早上等待的身心俱疲,她點了點頭。
“OK,待會我送你出去”
“多謝”,楚宴安應道。
原本還算融洽的氛圍一下蕩然無存。
送走楚宴安後,文嶼蘭回到酒店。
沒有約定下次見面,也沒有要電話号碼,但她就是莫名覺得,楚宴安到時還會來找她——而她也不能提前拒絕,簡直讓人心煩。
搭電梯上去時,文嶼蘭已經皺着眉頭,等電梯門一開,她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無他,隻因缪卿辰居然就站在她的門前。
實在很累,她慢吞吞地靠近,也像對楚宴安那般冷冽起來。
“嗨,怎麼了嗎?”,文嶼蘭實在不想不是很敢叫他星星,隻好這樣略過。
“沒什麼,隻是想确認你有沒有安全回來”
缪卿辰轉過身來,淺淺地笑了一下,“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心裡一絲怪異升起,文嶼蘭可以含混而過的,畢竟她也的确累了。
但不曉得為什麼,她很不喜歡這樣被蒙在鼓裡、而他又好像在意圖什麼的感覺。
像被戲弄的恥辱,在擦身而過的時候,她忍不住拉住了他的手臂,然後擡眸,“你為什麼要确認我的安全呢?”
這句話已然有些大膽,因為這仿佛在暗示缪卿辰對她是有企圖、或是關心太過的意味。
而這是一向自貶的人絕不會做出的舉動。
話一出口,文嶼蘭有些後悔,想要轉移話題,又一下子想不出來地沉默。
缪卿辰頓了一下,也垂眸看她。
“你想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很是低沉。
猶豫了下,文嶼蘭點頭。
“你想要委婉一點的說法,還是直接一點的?”
“額,你的委婉和直接是多委婉還有多直接?”
看着缪卿辰鄭重的模樣,文嶼蘭突然有些忐忑起來。
她想要稍微判斷一下再做抉擇,既能知道真相而又不至于把場面搞到難以收場。
“你聽說過鴻門宴嗎?”,缪卿辰解釋道,“委婉一點的解釋就是,我對你的好是不懷好意,而直接一點的解釋就是——我請你吃飯是想殺你”
文嶼蘭知曉了這兩者的準則,于是果斷選擇後者,“那麻煩你直接點說吧!”
缪卿辰聞言笑了起來,他的手臂翻轉,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掌心傳來陣陣溫度,他的眼眸認真注視。
“明天你要交最新的工程簡圖到市區政府對吧?那之後到我辦公室,我有重要的事要同你說”
什麼啊?就這!文嶼蘭頗感無語。
她原先還以為他對她有什麼企圖呢,才會這麼晚還在她房門前等。
那看來應該是工程的問題,估計是在留底後還是想再确認一下吧?還是他的婚房?
頭疼。
不過有錢的便是老大,文嶼蘭自然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