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在房間等着就好。”
“哦。”殺手再次戴上冷酷的面具,轉身離開。
“我覺得我好像被耍了。”宋藝人說。
“去掉好像。”蔣老師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
“惹誰不好惹他……”陳司機也跟着嘟囔。
“這下好了。”柳毛球感慨,“又成小醜了。”
“我看啊,有些人就是故意的。”白美妝陰陽道,“也不知道下午跟薛内斂在那裡密謀什麼,怪不得比賽的時候秒答‘聞雞起舞’,白白浪費了蔣老師第一關建立出的優勢。”
“怪我?”宋藝人難以置信地指着自己,荒唐得笑出聲,“拜托!你們是沒看見阮夏畫得多逼真嗎?就差把答案直接告訴我了!都那麼明顯了我還胡謅了幾個成語,怎麼不怪大力士?看他蛄蛹蛄蛹得還真以為多難,結果人家薛啟凱‘嗖’一下射出去了!”
鍋從天上來的大力士:?
“要不你去試試那玩意兒到底難不難?”
“就是。”陳司機表示贊同,“要我說,罪魁禍首就是白美妝,磨磨唧唧地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人家阮夏兩眼就看清了。”
“你……”白美妝氣抖冷,“你站着說話不腰疼!”
五個人互相甩鍋,隻有蔣老師理智尚存。
他默默掏出手機,解散了“狙擊薛内斂小分隊(6)”。
*
今晚的演出堪稱完美。
除去……阮歸晨是真情流露以外。
“哥哥……”
眼下薛譚正在道歉。
從兩人回來開始,阮歸晨的眉頭就沒放松過。
一會幫薛譚倒熱水,一會拿熱水袋給薛譚敷肚子,一會開始在房間裡胡亂翻找、試圖能找到一盒治療胃疼的藥,最後按捺不住地站在門口,嘟囔“怎麼還不來”,結果一扭頭——薛譚正撐着腦袋唇角微揚地看他。
“……你好了?”阮歸晨懷疑。
薛譚聳聳肩:“裝得。”
自此。
“很抱歉讓你為我擔心。”
“沒事先跟你商量是我不好。”
“當時情況很着急,隻來得及跟導演串通。”
……
薛譚活了二十年都沒解釋過這麼多。
但阮歸晨還是悶着腦袋不吭聲。
長時間得不到回應的薛譚顯得有些低落。
“我以為石潭币多了你會開心。”
他神色複雜地擡起眼。
結果阮歸晨正在那裡數賬戶上的零。
薛譚:“………………”
你别說,你還真别說。
有錢就是能解決99%的煩惱。
阮歸晨現在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一口氣上五十樓不喘了。
他顯然已經沉迷在了一遍遍數餘額的快樂中,見薛譚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還不讓人數一下啊。”
薛譚失笑。
“笑什麼嗎……”阮歸晨愈發不好意思。
“财迷。”薛譚說。
阮歸晨撇撇嘴,已經不在意在薛譚面前是否會丢份了。
連蔣老師那種年近半百的大前輩都會丢份,更何況是他?
他是比薛譚多吃了五年大米不假,那蔣老師還多吃了二十年呢。
“走吧。”薛譚起身。
“去哪?”阮歸晨問。
薛譚看看時間:“看跨年晚會。”
*
晚上八點半。
簡易版沙丘舞台已經搭建完畢。
台下放着七把躺椅,上面分别搭着條厚毛毯。
阮歸晨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将自己裹得緊緊的,好奇:“今晚會有多少人表演啊?”
“十幾個吧。”宋藝人正在整理他的演出服。
“啊?”阮歸晨一懵,“這麼多?”
“嗯。”宋藝人嚴肅點頭,“站在你面前的是歌手、舞者、演員、綜藝咖、兼職主持人、抽象派中的實力派、三度回鍋的資深秀人、火鍋店店主、用了能讓皮膚光滑得像嬰兒屁股的Hope爽膚水代言人、網易雲音樂年度會員……”
阮歸晨:“……好的大冰老師。”
好不容易有個展現自己的機會。
宋藝人自然用盡渾身解數,一連十幾個節目全開麥,又唱又跳氣息還不飄。
選秀卡十的痛苦、資場舔人的卑微、綜藝小醜的心酸……宋藝人愈發投入,與音樂深深共情,伴着鼓點肘擊空氣,震碎K-pop、C-pop、J-pop、A-pop、Earth-pop、Universe-pop!
随着最後一節音符落地,宋藝人慷慨激昂地高舉雙手跪滑出數米,一臉享受地擁抱掌聲。
“哇——棒!!!”
阮歸晨特别捧場地雙手比贊。
片刻前還在互相甩鍋的幾人也紛紛拍手。
陳司機抓起腳邊的花籃沖上去單膝跪地:“你,是我的神——!”
白美妝甚至吹了個口哨,起哄:“安可!安可!安可!”
宋藝人表面高傲實則暗爽地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那麼激動。
“嘭——!!!”
煙花适時炸開,絢爛地劃過夜幕。
衆人的目光被紛紛吸引,湊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享受着美景所帶來的片刻安甯,仿佛大家真的是島上的原住民,再沒有身份和地位的差異。
晚風、沙灘、音樂、煙花。
怠惰、靜谧、悠揚、夢幻。
如果……
“如果這時候能跟喜歡的人待在一起,那得多幸福啊,我都不敢想。”陳司機望着夜空,情不自禁地感慨。
薛譚勾起唇角看向身側的阮歸晨。
膽小鬼。
我就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