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今日恰好路過來看看。”玄深也不知為何,淡聲拒絕。
玄深性格月影族人大都知曉,外冷内熱,内裡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月桂娘不免勸了起來,“族長已經十幾年沒有回來了,此次回來就多呆幾天吧。”
“喵……”手中的月追明明是第一次見這位族長其他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黏人。
族長要走嘛?小月追一雙星星眼盯着玄深。
玄深移開眼,固執的拒絕挽留,将小貓崽歸還月桂娘。
還未進月影族領地,玄深就已經開始退縮了,他極快的離開兩人和一群貓崽,待走到小時常去礁石處這才冷靜下來。
他一手捏緊,有些怅惘。
月影一族雖算不上上古大族,但他的能力卻與上古一族差不了多少,就憑玄深在銀川海召喚彎月那一劍就能看出來,偷天換月可不隻是月弧的功勞。
卻也因為這個能力月影一族幾乎滅絕。
不為其他,因為他們是月亮庇佑的種族,隻要有他們的内丹便可受月亮護佑,賜予他們月華之力。
人心多詭善,往往防不勝防,就算他能壓住人族,可魔族呢,妖族呢?
他就算是大乘也無法完全護佑月影一族,也隻有讓他們消失在衆人視線這才能好好的護住他們。
月影一族氣息極其容易辨别,一般情況隻要靠近便能沾染上,而像玄深這般能收斂氣息的不多,這也是為何玄深不去月影族的原因,要是去了,回來帶着一身的月華氣息簡直就是一個活靶子。
獨自在林邊望了會銀川海後起身往蛟龍族領地而去。
天亮時分總算是到了蛟龍族,誰也不知這位月影族長是怎麼從弦月森林出發完美的繞過銀川海途徑鳴蛇部、恒古冰川和一溜的部族,最後終于是在天亮前重新回到了銀川海中心蛟龍族的。
等人影出現在天邊時,那在珊瑚礁上枯坐了一夜的楚擇翻身落下,有些哀怨的問:“你去哪了?”
眼神在楚擇身上轉了一圈,感覺了些什麼其他的氣息。
簡直像個查崗的道侶似的。
玄深看他一眼,答非所問,“迷路了。”他不識路在兩人間已經算不得秘密。
楚擇氣惱,“迷路了不知道給我傳訊?”
這方法玄深還真沒想過,畢竟他當初去人族明白的第一個道理便是别人靠不住,你能依靠的隻有自己,他沒有回答,隻問楚擇。
“大典幾時開始?”
“再過會,因為是蛟龍族内部事情,沒有邀請其他妖族。”
玄深嗯了聲,不遠處從洞中出來的的龍聆扯着袖子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一眼便看見了玄深,不為别的,玄深一襲青衣白衫站在那太吸引人了。
“朝佑哥哥!”龍聆一見玄深便往這邊跑,把一旁的楚擇擠開。
楚擇提溜着她放在面前,酸唧唧的開口,“行了你,有點聖女的樣子,别看到個好看的男人就往上湊。”
因着玄深在旁,龍聆保持着禮儀沒有當場和人打起來,隻是哼了聲,對玄深告别後跟着龍衛走了。
玄深并不喜歡這種熱鬧的什麼大典,但被龍聆邀請了也不好拒絕,打算去會上坐會便尋個理由離開。
見時間差不多他也跟着人流往會場而去,同時還在街上溜達的楚擇拿起一壺酒,他笑着問攤主,“你這酒當真有療傷功效?”
攤子上的蛟龍妖吓得雙腿打顫,“不騙您啊魔尊大人!此酒是用銀川海深水靈菇釀造,可以緩解人的傷勢。”
楚擇扔給他一塊上品靈石,帶着手中一壇子酒悠哉悠哉的離開了。
那蛟龍妖呼出口氣,摸着那劇烈跳動的心髒吓得不行,明明帶着笑,可不知為何一見到那位笑着的魔尊就心底發怵。
楚擇倒沒多少感覺,将手中酒壇抛着玩,到大典時龍聆正在接受蛟龍族聖女的桂冠。
龍聆今日一身水藍色長裙,眼尾有龍鱗浮現,她微微低頭,等待着父親将那屬于聖女的花冠戴在頭頂。
玄深坐在右側,蛟龍族沒有喝茶的習慣,壺裡裝的都是酒,是以玄深并沒有拿酒禮貌的注視着台上的場景,至于心底在想什麼那就不知道了。
楚擇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他随意将酒壇放在桌上,從空間裡翻出些東西放到人面前,旁若無人問:“吃嗎?”
是一種糕點和着一個水壺,糕點形狀是方的,像大街上賣的綠豆糕,樣式算不得好看甚至是有些粗糙,玄深眼神移到東西上頓了頓,以往的經驗告訴他此時應該拒絕,但見身旁楚擇那一副期待的目光不知為何就出不了口了。
他想了想,拿起那糕點嘗了口,至少證明他吃了。
也不知楚擇這家夥哪來的這些神奇的糕點,以前他是貓時從袖子裡摸出來的湖廬糕和這不知名的糕點都很是合玄深口味。
本以為是粗制濫造的綠豆糕的玄深隻敢咬一點,一口下去是香草的氣息,香香甜甜的,帶着些糖分,算不上很甜但實實在在的恰到好處,軟且糯,沒有一點沙感。
玄深本來不抱希望的神色一頓,想了想,在楚擇注視下再咬了口。
“如何?”楚擇迫不及待的問。
玄深吃完一塊,矜持回答:“還行”
兩人的動作沒有引起别人注意,主要是沒人敢往這邊瞧。
楚擇給他擰開水壺蓋子,“嘗嘗這個。”
玄深不是很想接受他的好意,想拒絕楚擇卻沒給他機會,水壺直接湊到人唇邊。
玄深隻得伸手去接,楚擇躲開了他的手,堅持用自己的手喂他,這下再遲鈍玄深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直接推開人的手,不等他開口,台上的龍聆喊他,指尖拿着一杯酒,“劍尊大人,我敬您一杯。”
玄深還坐在原處,一旁坐着的楚擇已經快貼到人身上了,龍聆氣不過連忙以敬酒吸引了玄深注意力。
玄深動作一頓,敬酒一事是傳統,他知道,但他沒想到被敬的人是自己,本以為龍聆和楚擇關系親近必然會選他。
無法,不好不給人面子玄深隻好起身手裡拿着楚擇塞過來的酒杯,衆人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玄深不好大庭廣衆下找楚擇麻煩,同樣回了龍聆一禮後将酒飲盡。
因為給他酒杯的人是楚擇的緣故他沒有去想酒杯裡的東西是酒。
等坐下後喉嚨一陣火辣,伴随着藥味的烈酒劃過喉嚨這才驚醒,“……”
玄深擔憂自己發酒瘋以至于都忘了一旁坐着的楚擇。
以前同容恒飲酒時是喝了一大口,和現在的小杯子比起來應當是沒什麼事的吧……?
玄深不确定,怕自己待會在宴會上發瘋趁着龍衛敬酒的空檔轉眼就消失了。
坐在一旁的楚擇皺了皺眉恍惚間想起什麼,轉眼便跟着人去了。
移花邊村
那埋葬同林鳥的大樹下迎來一人,女人身着妖豔的紅色,正是在妖族時的女人,她顫抖着在樹下墓前跪下。
那張算不得好看的面容滿是失神,她呢喃着慘笑,“我做了些什麼……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哭着哭着,她靠在石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