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帶路的玄深臉上浮現一層可疑的紅暈,他擡手咳了聲,眼睫有些顫“亂說什麼。”
楚擇湊到他身旁,無辜眨着眼,像是在說我錯了。
兩隻小的在底下咬耳朵“呆子,那個人說他是族長夫人是什麼意思啊?”
族長他知道,夫人又是什麼意思呢?
月追學習差,一看見書就頭皮發麻,渾身難受,因此一般文化課都是睡過去的。
聽到月追的話,月醒咬了口糕點,湊到人耳邊,“就像是阿爹阿娘在床上打架的關系。”
玄深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了出去,照他繃直的背影看來表情不會多好。
相比玄深,楚擇就淡定多了,他手指豎在唇邊,對兩小孩做了個噤聲的樣勢,“你們族長害羞,可别讓他聽見了。”
這人笑得帥氣,突然覺得這兩孩子無比順眼。
月醒連忙将嘴捂上,拖着月追往前邊跑。
月追想,其實他還想問問為什麼要在床上打架。
“月爺爺,阿娘,族長回來啦!”月醒跑着,在衆人面前叫喊。
“你這兩小子,怎的又跑出去了!”月桂娘沒認真聽這臭小子的話,拎着他的毛耳朵擡頭這才看見玄深。
“族長?”月桂娘眼神欣喜,再順着玄深的手側看過去,有些警惕,而後轉變為疑惑,“族長竟然帶人回來了?”
月影族人少,也多不過幾百人,一看見玄深,紛紛扔下手裡的事物跑了過來。
“族長族長,這是您的伴侶嗎?”有的月影姑娘好奇,直接問了出來。
“我還以為族長會單身一輩子。”
這讓人怎麼回答?玄深抿了抿唇,早在回來時他便做好了被族人盤問的準備,剛要回答身旁那人拉住他的手,緊緊握住,笑着回答面前一衆‘親朋好友’,“是,我是阿佑的道侶。”
楚擇這人要是陽光起來氣質一點也不像個魔尊。
玄深坐在草地上,月弧神劍随意扔在一旁,他靠着大石頭,看向不遠處被幾個小孩子圍住的楚擇——那家夥總能很好的融入人群。
他手中動作迅速,木塊在他手上翻飛,不一會一隻活靈活現的小鳥就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往裡面注入了些靈力,鳥兒的翅膀動了起來,
“哇!”
他遞給小孩,時不時傳來幾聲驚歎和贊美,“族長夫人好厲害!”
玄深一個用力,将手中草莖掐斷,沒有表情的看向那‘族長夫人’
他并未阻止
楚擇也笑了聲,感受到玄深的視線朝着人眨眨眼,同時手一動,一隻鳥兒飛入玄深懷裡。
那隻鳥兒和幾個孩子手裡的差不多,隻是稍微有些小,一隻手便能攏住。
玄深接住,拿起觀察了一番。
有的小孩看看玄深手裡的,再看看自己手裡的,一臉迷茫的問,“為什麼族長也有小鳥?”
“難不成族長大人也是小孩子?”
楚擇靠在一旁,懶洋洋的回答,“要是隻給你們做,族長大人會吃醋的,吃醋了他就不理我了,不理我他下次就不帶我來找你們玩了。”
小孩子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随後扯着玄深的衣擺,“族長大人不要吃醋,楚哥哥好好。”
玄深:“……”
楚擇倒是笑得開懷,玄深不想搭理他,據他所知,這家夥你越是理他越是來勁。
因着玄深這回門‘親事’,族群都很歡迎,非要湊一頓大家一起吃,玄深拒絕不了他們的好意,索性随着他們去弄了。
偏偏楚擇這家夥心血來潮也想去幫幫忙,據本人所說是想給玄深的家人留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印象。
知道他人會做飯,玄深倒沒有害怕他把廚房炸了,隻是問他需要什麼,自己去借。
楚擇沒有說什麼,隻是拿出一個藤凳讓他在一旁坐着。坐着坐着,玄深很無聊,他起身準備去山谷裡轉轉。
可能是月影族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山谷下的岩壁處有許多蘑菇,五顔六色的,玄深看着好看,采了些帶回去想問問楚擇怎麼做。
誰知這家夥看了一眼後一言難盡,将人按在凳子上,蘑菇收了起來,問他“想吃蘑菇?我給你做。”
坐在凳子上的玄深和貓一樣,乖乖點頭然後看着楚擇動作。
等人将菜做好,玄深還是沒有看見自己采的蘑菇,有些疑惑的開口,“蘑菇呢?”
“炒了……它就變色了。”楚擇指着手裡那盤蘑菇。
“……”不知道這家夥信沒信,但萬幸的是他沒再問。
楚擇的廚藝是真的不錯,從以往經常給玄深做的糕點上就能看出,不僅玄深喜歡,月影族的衆貓也很喜歡,甚至對這個‘族長大人’滿意得不得了。
“今日是個好日子,要不要來些酒?”
“魁叔!快把你藏着的酒拿出來,讓我們幾個品品!”
“臭小子一天到晚打我酒的主意!”
“嘿嘿嘿”
月醒月追一人捧着一盤糕點飛快遠離戰場,不去和那些擠在一起的貓兒打架,找了個可以曬着月光的地方坐了下來。
月追身後尾巴搖啊搖,很是激動,“在月亮下面吃東西是最幸福的事!”
他從盤子裡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
月醒看他一眼,趴在草地上将書本拿了出來,手邊是一碟糕點。
玄深楚擇兩人本就辟谷,再好吃也吃不下多少,吃得差不多,睡着的睡着,醉倒的醉倒,就剩兩人還清醒了。
玄深笑了下,隔空拿過來一條毯子給睡在樹上的小貓蓋上。
“阿佑”
玄深轉過頭,就見楚擇看着他,眼裡映着月亮,亮晶晶的,像小狗一般。
“我好像……得到了屬于我自己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