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心理學的學生,做過許多不同的心理測驗,有名的導師甚至嘗試構建心理世界、建造内心堡壘。
大家好奇的催眠技術,隻是心理系上一個分支,衍生的築夢師更是少到不為人知。
林語晨站在省二院的病房窗前,幽幽地看向窗外大街上的車水馬龍。她回頭望去,什麼都是靜悄悄,對身體的感知也是極度麻木,處于一種“我已是癌症晚期,馬上連站都站不住的地步。”
當這個心理暗示下達,下一秒她就抓着窗台滑落地上。
“啊……不對,我沒病……”
抗拒的心裡拒絕承認這個場景,下一秒切入到醫生下判決書的時刻。
“你這個潛伏期很久了,怎麼現在才來看呢?”診斷室的醫生歎息了聲,“趕緊通知家屬,安排住院吧。我把單子開出來,你讓家屬陪你去住院部。”
失魂落魄的林語晨走出診斷室,擦身而過的男人推開醫生的辦公室門。
林語晨豁然看去,剛剛那個男人是……趙有歸!
她本要去天橋散心的腳步陡然一轉,推開醫生辦公室的大門。
趙有歸沉穩内斂的眸子看來,眨眼間,整個人被醫生背後的陽光消弭。
林語晨撲過去抓他,世界天旋地轉,下一秒,她又躺在病床,掀開醫院的條紋被試圖下地。
這一刻,她智慧的腦子立時判斷到眼前一切都有問題,所面臨得全是“假的”。
“心理催眠,植入暗示!有人在害我,醒過來……林語晨,這一切都是假的,醒過來……”
現實裡,築夢師搖了搖頭,朝顧客說:“她很敏銳,潛意識的自我抗拒能力很強,很難去更改她的記憶。”
楚邵聽着翻譯,沉張臉磨着下颚:“你告訴她,所有今生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她現有擁有得一切不過是癌症晚期臨死前的一場夢。現在,夢該醒了,而我帶她來美治療癌症。
我要她今世死,前生活。”
築夢師聽着耿昊的翻譯,露出詫異的表情:“我試試。”
*
靈市的市局裡,錢育才抓着資料蹙眉:“你怎麼現在才來報。人消失快一個月,出境往美,不會去找林小妹吧?你把宋景找來,我趕緊通知趙局。”
海市的經貿部辦公室,趙有歸接到錢育才的電話,聽完後急問:“你确定楚邵去美國?”
“對,而且我查到他和林語晨是同一班飛機。趙局,對不住啊,怪我們沒把人盯緊。”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打電話過去問一下那邊的情況。”趙有歸挂掉電話,整個人繃起來。先是撥打林寶黛家的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轉而又去撥打陸知雲的電話。
陸知雲睡眼朦胧,聽完趙有歸的訴述,起身穿衣:“你别急,我現在就打給寶黛,天亮前應該能趕到她們家。你先等我消息。”
趙有歸不放心,趕緊叫秘書幫忙安排簽證,訂飛機票。
*
林語晨是在醫院的病房裡醒來,一把抓住護士的手臂:“你好,我……”
“你說什麼?我不會中文。”護士客氣地笑笑,又把她的手塞入床被,用英文說句,“你丈夫很快就會過來,好好休息吧。”
林語晨看着白衣天使離去,揉了揉額頭,發覺頭頂光滑,人一下子精神:“我的頭發呢……”她看向旁邊的窗戶玻璃,鏡面上反射一顆圓潤的光頭,下面的女人臉蒼白瘦削,像鬼一樣。
“我病了?!”
刹那,這三字像是口令,打開一隻潘多拉魔盒,各種場景從腦海裡蹦躍出來,最終化為一陣哀傷。
她不知道為什麼哭,隻是悲歎那樣的自由人生隻是一場沒有結局的夢。那個真正可以相守一輩子的男人原來隻是臨死前的幻想,一切都是假的。
“晨晨,你醒了。”楚邵急切地走到床邊,一把握住她抹淚的手。
林語晨猛地打開他的手,氣呼呼說:“你來幹什麼?我不想見你。”
“晨晨,我錯了。我已經和那些女人都斷了,你相信我。我聽爸媽說你病了,就趕緊帶你來美求醫。你剛做完手術,不要激動。”楚邵殷切地說着。
林語晨一摸喉骨,果然有縫合的痕迹。同時,腦海裡晃過父母告别,遠洋飛機,以及楚邵帶她看診的經曆……一時間心情很複雜。
“我……累了。”
“好,你好好休息。”楚邵伸手抹去她眼角滑落的淚水,忍不住又親在她的額頭,“語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包括……懷孩子的事,老美的醫術發達,一定會看好你。”
林語晨嚅着唇,撇開臉,腦海裡晃過被他撕毀的離婚協議書。所以,這輩子真得走不出這個困局嗎?
若夢裡的一切都是真實,那該多好啊。
半個月後,林語晨已經可以在醫院走動。
醫生給出出院書,還說:“你的不孕症已經治療康複,恭喜兩位可以擁有孩子。”
楚邵激動地抱住林語晨,親在她戴着栗色假發的頭頂:“晨晨,太好了。謝謝醫生,那我們下午就能出院?”
醫生看眼男人,點頭:“檢查數據一切都好,下午出院沒問題。夫人,近期不要太奔波,傷口剛剛長好,若是太累,抵抗力下降,容易造成傷口炎症。”
“好,謝謝醫生。”耿昊幫着兩人翻譯,又說,“恭喜楚先生、楚太太,終于可以出院、準備回國。”
林語晨感覺一切事情都像是夢一樣,情緒也是淡淡的,或許源于她對楚邵早就死心,沒有像他那樣可激動的。
楚邵帶着林語晨出院,而車子與趙有歸、林寶黛乘坐的警車擦過。
車上,楚邵直接對耿昊說:“去機場。”
林語晨不解問:“醫生不是說不讓我跑來跑去嗎?”
楚邵擁着她,拉扯個笑容:“林語晨,我要你再嫁給我一次。這一次,我一定好好珍惜你,再也不讓你生氣,為我勞神。”
他取出一枚粉色彩鑽,送到她面前。
耿昊适機從前座撈過一捧玫瑰遞去:“先生,花。”
林語晨驚訝地看去,呆于做得一切:“我以為……我們會……”
“晨晨,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從今往後,我真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對你絕對專一專情,請你再嫁給我一次吧?”
耿昊和司機都急起來,一個回頭往後瞧,一個從後視鏡看去:“答應他吧!楚太太。”
林語晨的内心有些厭惡“楚太太”三個字,抿緊唇:“我怎麼記得誰好像有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