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趙有歸得回海市上班。
林大寶和林蘭香商量後決定留下,但是,倆人催林語晨和林悅跟着有歸回海市。
自趙有歸提出那個問題,林語晨知道他的内心有些過不去的負擔,想很久,決定做些事提高下倆人的幸福感。
她對有歸說:“今年,我想提前實施新農村建設方案。這個事由我帶頭聯系新建造紙廠和印刷廠,以集體共建的方式實施新建村新農村計劃。”
趙有歸稍許愕然,随後點頭:“好。如果需要幫助,你找……”
林語晨點住他的唇,含笑說:“有歸,事利國民,人心所向,我相信不需要那些特别的外力,事情也能辦成。
所以,你不要有壓力和負罪感。
如果這一生你真得有所違背,一定是因為認識了我。”
——所以,你的心理負擔讓我和你一起承受吧。
趙有歸摟緊她:“語晨,我知道底線在哪裡。”
“好。我和爸媽、小魚兒都希望一家人團團圓圓,永遠在一起。”林語晨親在他的下颚,“你可答應讓我留下啦,不準反悔。”
趙有歸莞爾,鬼靈精的妻子啊,和小魚兒一樣大。
等老公走後,林語晨找到趙曉鶴,邀請他加入計劃。
趙曉鶴聽說她的方案,想起當年的造紙廠計劃,一波三折、花落集體。
這次目标直接奔集體。
他立馬答應:“好啊。當年,你和我的造紙廠計劃沒能實現,現在咱們幹票大的。”
林語晨與他拍掌:“接下來,村委那邊的工作還是你去忙。我負責外面的勘察、工程隊,以及材料商,先一步談妥家電采購等工作。
全套房子造價和軟裝出來,再同村民們彙報,說服力度更大。”
趙曉鶴拱手:“咱們消失幾年的語晨又回來了。若是茉莉也能參與……”
林語晨不聽他提茉莉,拍他肩頭:“送你一個字,熬。不然,你先結婚,”那你就輸了。
趙曉鶴明白她潛在的話意,鼓起幹勁:“我去找二叔。”
兩人一拍即合,各自忙碌。
三月底,趙有歸趕回靈市參加張天鴻的訂婚宴,與林語晨小聚兩夜。
聽她說起最近忙碌的事宜,他鼓勵她:“你有那麼多的社會關系,集結資源共建新農村,對你來說是好項目。
這份邀請函,怎麼處理?”
“海交大?”林語晨打開信函,邀請她入職新開的心理系,“哎呀,若是應聘的話能和你在一個城市工作生活。”
“嗯。”趙有歸發現她的眼神露出懷疑,舉雙手,“我什麼都沒幹啊,但是,打聽了下,好像是你導師的手筆。”
林語晨已經猜到信函背後的周折:“一定是導師覺得我的案例有趣,又問禾涼夢,通過她知道我的近況,幫我寫介紹信。哎,我要辜負他了。”
趙有歸聽明白話意,生出些許可惜,又展顔:“我想到了。所以幫你回掉信函,向學校說明你手頭有工作計劃,得等幾年才會考慮這份不錯的工作。”
“這不就是變向的拒絕嘛。人大學還能等我幾年啊?”林語晨又委屈上了。
趙有歸攤手:“那你現在去上崗,我求之不得。”
“咿!!!!”林語晨捶他,笑起來,“當年,我和師娘商量時,規劃得就是這樣一條人生道路。可是,”目光看向趙有歸,挽着他親熱地說,“你改變了我。”
“……我覺得當大學老師挺好。”趙有歸揚眉,“我們一家人還能在一個城市。”
“不,有比那更好的工作。”做你的妻子、小魚兒的母親、父母的孩子,為家鄉做小小的貢獻,再保護好你的内心世界。
此刻,林語晨笑得宛如小太陽。
趙有歸寵溺地看着她,與她一起笑得燦爛。
張天鴻訂婚的場面挺大,報紙也做宣傳。不過,有一個人——林寶黛在失意買醉。
林語晨接到禾涼夢的電話,不及同茉莉寒暄,趕場到林寶黛在的酒吧,好奇問:“你怎麼喝這麼多?你很少失态啊。”
林寶黛苦澀地笑着,眼神裡是少見的落寞:“他訂婚了。我的暗戀無疾而終,往後心得自由,不該慶祝一下嗎?”
林語晨聽完她的故事才知道林寶黛和張天鴻有交集。兩人自去年宴會場後在靈市有過幾次碰面。
林寶黛失落地喝着酒:“他是第一個讓我想撇開男女SEX,想用心去愛的男人。可惜,我出現得太晚。”
“你沒有向他表白?”
林寶黛搖頭:“我試探了。他說他喜歡安穩,不喜歡冒險。可是,我覺得他是一個應該充滿冒險精神的男人。我不明白,但是,我選擇尊重。”
林語晨想起當年被林裕寶劫持、張天鴻命懸一線的經曆。或許那次過後,生與死徹底改變張天鴻的人生觀。
“你可是不婚主義女性。”
“是啊。後來,我為挽回面子,跟他說:婚姻是女人的墳墓,孩子是女人的枷鎖。我不會傻到踩進墓地,自套枷鎖。即便因為愛情結婚,我也不會要束縛。
呵呵呵……嗚嗚嗚……語晨,我好難過……嗚嗚……”
林語晨抱着大聲嚎哭的林寶黛,輕拍在她的肩頭,無言地安慰她。
翌日天亮,林寶黛醒來又是那個幹練女性,重回律所上班。
與張天鴻的邂逅,隻是她人生道路上路過的美麗花朵,欣賞過,便已是美好。
往後兩個月,林語晨邀請晨芳旗下的小建築單位組成團隊,勘察新建村的地形,對設計隊提出設想:“我想要把現在的泥土小平房改成三層高平頂樓房,适合本土一家雙孩兩老人的家庭生活模式,整個社區按歐美小區的規劃建造。以這個為前提,設計整個新建村的用地規劃。”
四月份,趙曉鶴和趙松林拿到新建造紙廠和印刷廠的投資,再向江源縣縣政府正式提交用地規劃審批資料。
縣政府是真沒想到新建造紙廠有這麼大的決心去改變整個農村,一開始都不敢批複。
縣委召開幾次會議商讨這事,等林語晨的團隊拿出整體、獨棟報價單,以及村民的同意改建書,才決定讓他們放手一搏。
說實話,林語晨利用人脈拿到優質便宜的電視機、錄音機、冰箱、洗衣機報價……這些筆筆加起來連縣委人員都心動,恨不得搬進新建村。
當然,林語晨也遇到麻煩。
靈江計劃擴路會經過新建村,沿塘内外幾家舍不得拆,覺得政府拆遷報價會更高,受益更大。
趙松林帶林語晨親自做幾家的思想工作。
但是,這些人一緻認為公拆賠償更高,私拆還要投入一筆錢造房,極其不劃算。
林語晨:“你們可以不簽字,我們也不是一下子拆全村,而是以五戶為單位分批拆建。等靈江擴路修到我們這,你們對比商量過後再決定不遲。”
路修到這,拆遷村民拿到款項還是要在塘内建房。
幾家聽後贊林語晨想得周到,誇趙松林會帶人。
群情、方案落實。
林大寶、趙松華、趙松林,趙小翠和王蓉花五家優先開始拆建,也是給村民們打個樣,免得其他人家不安心。
林語晨與禾涼夢“暗通款曲”,讓貨車把建築材料一批批運來,用得拉車隊還是趙松海的單位,省下好大一筆開支。最主要林語晨買得都是楚氏對接的建材單位,她要讓楚氏在修路過程中沒有建材可用,除非從外省調運,而這加大楚氏修路的成本。
楚邵得知建材商把材料賣給新建村,氣得直接找對方要貨。
建材商實在提供不了,提出可以外省調貨,但是每噸提價30%。
邵仁文聽後直接開罵:“你們想錢想瘋了,我們這是市政工程。什麼工程都得給我們開道。”
材料商怎麼都是賺錢,笑嘻嘻:“那邊也是啊。何況,不止你們幾家,别的地方也在動工,真沒材料。另外,你們楚氏要不要把前面的賬清一下?”
邵仁文啞口,看楚邵離開,追上去:“大侄子,怎麼辦?若是停工,一天得付工人多少工資啊?以前在蘇市還能拖欠他們,現在不行啊,影響我們楚氏在市政廳的形象。”
楚邵氣地踢車輪胎:“你找禾涼夢,問她第二筆資金什麼時候到位?”
幾天過後,邵仁文根本聯系不上禾涼夢,去禾夢築工的單位找人,也沒找到人。
楚邵得不到銀行的回複,反被催繳利息,隻能再找林菲兒。
他合計過趙楠天加上單劍雄的錢,以及這些年天上人間、千金别墅賺的利潤,起碼在八百萬左右。
對于趙楠天來說,工作一億年都賺不到這麼多錢。
林菲兒答應幫楚邵盡快把趙楠天的贓款以空殼公司的名義抽出來使用。
隻可惜,趙楠天已經知道材料商那邊出問題,察覺到林菲兒的異常舉動。
自從林菲兒和楚邵再次結合,她的愛情青春一夜間回來,隔三差五去楚氏找他。
次數一多,趙楠天也有所察覺。
楚邵等林菲兒兩天,賬面上還是沒拿到錢,不得不找上門。
林菲兒窩在别墅角落,一看他來,直奔過去撲他懷裡,眼淚吧嗒吧嗒掉。
“他打你?”楚邵發現她鼻青臉腫,氣得腦殼痛。
“他發現我在動存款,逼問我想要做什麼。”林菲兒抹淚,“我跟他說現在很多公司會向社會募股,可以買來做投資,他好像信了,沒再追究。”
楚邵陰沉眸色:“恐怕他已經猜到了。”
“那怎麼辦?他會殺了我。”林菲兒緊張說,“不然,我們走吧,帶上飛成一起離開這。”
“走?我所有身家、我媽這幾年的收入都投進去,怎麼走?他不敢下死手。你手裡拽着他這麼多的把柄,握着他海外的投資賬戶,他不敢做太過。”楚邵暗吸口氣,“算了,你先别動那些錢。”
“那你怎麼辦?銀行不肯借款,市政撥款又慢……”
“我另想辦法。”楚邵頭也不回走了。
林菲兒捂着臉痛苦地哭着。
半小時後,趙楠天趕回來,二話不說又打過去。
趙楠天陰狠地說:“吃裡扒外的東西。他來過對嗎?林菲兒,我當你是寶,你們當我是傻子。”
“沒有。”林菲兒哭着躲他,卻被抓住後掼倒在地。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去楚氏幹什麼?你和他上床吧?”趙楠天氣瘋,撈起客廳的台燈就砸去。
林飛成從外面回來,奔來推開趙楠天:“你别打我姐。你敢再動她一下試試?”
“臭小子,吃誰喝誰,誰供你讀書?敢怎麼對老子說話。”趙楠天氣紅眼,連林飛成一起砸,“你們姐弟都是白眼狼。”
“啊……你别打他。”林菲兒尖叫。
林飛成的眼睛被額頭留下的血染紅,宛如餓狼般兇狠地盯向趙楠天,眼裡蓄上殺意。
趙楠天微慫,往後退小步,緊接着是更大的暴怒。
他被蘇市的小人威脅有受賄證據就算,如今回家還要受這姐弟倆的氣,憑什麼?
抄起擺台上的電話機就砸去。
“啊……”林菲兒擁住弟弟,替他擋了。
林飛成看着姐姐哭腫的眼睛、發青的唇角、暗紫的臉頰、被砸的肩頭……捏緊腳邊的電話聽筒線,等趙楠天背過身撕扯領帶時猛撲上去。
“飛成,啊……你幹什麼?”林菲兒想要阻止弟弟,卻被可怕得一幕驚愣在原地。
林飛成用電話線死死地繞緊趙楠天的脖子,往後一跳,把趙楠天後拖砸地。
趙楠天摔得這下夠狠,一時喘不上氣,也給林飛成機會。
林飛成把他的脖子纏得更緊,周身全是殺氣。
“啊……”
趙楠天手扣電話線卻無法掙脫,瞳孔死盯向林飛成,眼裡也開始殺意騰騰。
掙紮幾下,意識到林飛成殺人的決心,不得不瞥向林菲兒求救。
“啊……”
林飛成知道,這次不是趙楠天死,就是姐弟倆人死。所以,趙楠天必須死。
林菲兒回過神,想拉開林飛成,卻對上飛成赤紅的眼睛,一下子僵立住。
腦海裡回蕩林裕寶被槍決前的叮囑:照顧好弟弟。
她哽着喉口的驚恐,抄起花瓶,砸在趙楠天不可置信的臉上。
“……去死吧!嗚……啊……”
趙楠天松了抓線的手,鼻子流出血,抽搐幾下,徹底斷氣。
林飛成拽了很久才松開電話線,喘着粗氣,盯着趙楠天死不瞑目的臉往後縮。
林菲兒爬起來,扶住林飛成,抹着他掌心上勒出的血痕:“沒事,嗚……飛成。人是姐姐殺的,跟你沒關系。”
林飛成愕然看去,眨眨眼,眼裡的赤紅稍退,竟笑出聲:“呵,姐,你記住,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不怕的,這不過是第三個死在我面前的人,不怕的。
“飛成?”林菲兒發現弟弟的目光沒有焦距,趕緊說,“姐帶你去醫院處理傷口,姐帶你去找趙曉琳。”
林飛成的眼神頓時清明,深吸口氣,開始冷靜:“姐,我們先把他處理,訂機票,去國外。姐,我們離開這裡吧?”
林菲兒想起林飛成曾經說過這句話。從前她舍不得愛情、舍不得趙楠天帶來的尊榮,現在她想讓楚邵離開,他卻說趙楠天不敢下死手。
可笑!趙楠天不下死手卻可以不斷打人對吧?
嗚……楚邵還是這麼絕情,明知道他絕情還要陷進去……嗚……
為飛成,林菲兒覺得應該離開靈市,重重點頭:“好,姐答應你,我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