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城門,就見青磚鋪陳的的大道通往一個中心廣場,各色紙鸢飄飛。
“我們今晚住這兒。”鳥人回身對大家說。
一行人來到廣場邊環繞的公寓,建築有種異域風格,每層房間窗口修了小小的陽台,花草瘋長,藤蔓爬滿黑色鐵藝欄杆。
每棟樓都挺窄,一層兩個房間。邊鋒和越洱因為來自同一部門,分别領到601、602的鑰匙。
他們走上旋轉樓梯,打算先洗澡再出去找吃的。
越洱才将将關上門,撲到床上,門就“咚咚咚”敲響了。
一張黃色符紙溜着門縫飛出,紙上隻畫了一隻眼睛。
隻見那黑眼睛眨了眨,門就開了,符紙原地化灰飛散。
越洱抱着手臂斜靠在門框邊,滿臉質疑看着邊鋒,仿佛料定他來就沒好事。
“嗨嗨~”邊鋒卷起嘴角,刻意擠一擠酒窩,笑道:“你一定帶洗發水和沐浴露了吧?”
越洱淡淡道:“帶是帶了。”
可洗手台上不是有免費的嘛?
邊鋒趁機進來,誇道:“哇,你的房間好亮哦!我那間陰森森的。”
越洱喚出乾坤袋,飛來她家裡常用的洗發水和沐浴露。
“喏,你先用。”
“啊,對了,你還沒洗……你先洗吧,我等你。”
“……”
這得多久才能出去吃晚飯呐?越洱又從乾坤袋中飛出兩個保鮮袋,一個袋子擠些沐浴露、一個袋子擠些洗發水。
“不要嫌棄啊,你先拿這裡去洗,這樣我們比較快去吃飯。”
邊鋒一邊“嗯”聲答應,一邊慢吞吞接過保鮮袋。
他也曉得快點洗能出去吃飯,但從情境中出來以後,他不知為什麼就很想粘着越洱。
于是扭扭捏捏,借這借那,好像就能和她多在一處,哪怕是坐在她旁邊,等着她做事,看着她就很滿足。
他打算找機會問問那天,梧桐大道她挽着的男生,是不是真是男朋友?
越洱見他還坐在藤椅上,肚子忽然咕噜噜響起來。
邊鋒這才回神,立馬起身出去:“好,我也會快點洗,一會兒見。”
15分鐘後,越洱洗好、換了舒服的衣物,踩一雙軟綿綿的懶人鞋。
準備出門吃飯,她頭發也沒吹,随便擦一把,用法力烘個半幹,就打來了門。
邊鋒靠在旋轉樓梯處等她,一見她來就笑:“比想象中快嘛。”
越洱報之一笑,問他:“想吃什麼?”
“有肉就行。”
他們走到廣場之外的小巷,這裡以廣場為圓心,一條條小巷子放射朝外。
二人選了看上去人稍微熱鬧的一條,道旁很多店鋪。
越洱忽然停住腳步:“我想喝這個。”
她指的那家,是飲品店,招牌上品類琳琅滿目。
“好呀。”
二人走近店門,小小一間,很是幹淨明亮,空氣中飄着花果香氣。
選擇太多,邊鋒犯了難,就見越洱手停在菜單上,她對櫃台裡的店員說:
“要一杯玫瑰小圓子奶白酒,冰的,不放糖。”
店員應“好”,又問:“這位帥哥喝什麼?”
邊鋒卻沒選好,說:“先做她的,我還沒決定。”
店員轉身進操作台,越洱頭一回見他這麼糾結,選得很投入,口中還自言自語:“奶白酒的好喝麼……”
她差點脫口而出:一會兒做好你先喝喝我的,看喜不喜歡再點。
心中又有聲音阻止自己:注意分寸。
邊鋒平時愛開玩笑,也許就是他來自一個和睦友愛的家庭,不代表什麼。尤其在他極有可能有女友的情況下,這個邊界就得由自己拿捏好。
他說的什麼“喜歡你叫我阿鋒”,如今想來也是當時故意“惡心”邊沁,故意在妹妹面前“讨嫌”的戲言罷了。
若是自己真當了真,到頭來隻會贻笑大方。
于是越洱沉默不語,耐心等着自己的飲品。
店員拿紙巾擦水汽:“玫瑰小圓子奶白酒好啦。”
越洱接過來,吸管剛拆開插進去,面前就湊過來一個毛絨絨的、頭發濃密的腦袋。
“好香哦,我可以嘗嘗嗎?”
邊鋒說得很自然:“好難決定,什麼都想喝。”
就因為他說得太自然,越洱反而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朋友一齊買奶茶這麼做很自然,不要用同一根吸管就好了。
但是他喝了以後,自己當面抽出這根吸管、扔掉,又拆根新的換上,是不是又會讓人很難堪……
她正糾結不已,看見邊鋒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話更難說出口了。
邊鋒卻像突然看懂了,笑道:“啊,想好了。”
他扭頭對店員說:“麻煩來一杯草莓拿鐵吧,冰的,7分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