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看她倆隔空選東西還要叽叽喳喳讨論新班級,包子那時候沒發育,頭發剪得和班級裡男生差不多,老闆娘笑呵呵調侃道:
“哎喲,你們兩小個,可不興一上初中就早戀哦,要好好讀書,知道不?”
那是人生中第一次,她和包子被誤認為小情侶,以後還有無數次。
如今沒想到,竟有被邊鋒看錯的一天。
越洱笑完,才對他說道:“什麼男人,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哦,還搞點藍顔知己?”
“她是女生,喜歡剪短頭發。”
“……”
邊鋒似乎一時不知該不該信:“是麼?”
他見越洱點點頭,深褐色的眼瞳,顯得很深邃、很認真。
他算是服了,要是早點問出口,也不至于多那麼些小心、顧慮,還白白吃了不少飛醋。
邊鋒捂着額頭往後一倒,渾身都松快起來。
緊接着,他又立馬坐直,直勾勾盯着越洱問:“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越洱聞言一愣,這怎麼說?
什麼算喜歡?好感是喜歡?還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才叫喜歡?
她挪一挪手邊的杯子,思忖一番才開口回答:“沒有。”
沒有……吧?
她不想對邊鋒暴露太多心思,那好像是一種——“先輸”。
萬一自己說,我有喜歡的人,但是邊鋒完全沒有那意思,還八卦追問道,你喜歡的誰。
總不好現場編一個其他人出來挽尊。
越洱說沒有喜歡的人……
邊鋒一時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高興那不過是場誤會、自己還有機會;難過她對自己沒感覺,而自己已經……
已經怎樣呢?
這究竟是一時上頭、兩個人頻繁待在一起所緻的沖動?
還是真正可以信賴、值得順着走下去的宿命感?
泰餐廳裡,前台忽而打開總的風扇開關,為大家祛熱。
邊鋒這才注意到,手心微微沁出的汗。
他撕開濕紙巾仔細擦擦手,腦中綻放開甜絲絲的氣泡,很多模糊不清的畫面在眼前展開,似乎未來很長,他倆之間,一切都有可能。
他忽然想到什麼,笑眯眯擡眼望向越洱。
越洱也感應到他炙熱目光一般,眼神從轉動的風扇上移過來看他,似在詢問,又像在說:你可以什麼都不說。
邊鋒的心漲起暖流,他想什麼也不管不顧,别管是沖動還是宿命。
他想吻她柔軟的唇瓣,脫口的話卻是:“那你給我道歉。”
“哈?”越洱估計他在說那杯玫瑰小圓子奶白酒,嘴角抽了抽。
她看飲料還剩大半杯,隻是冰塊全化掉了,于是說:“好了,對不起嘛,明天再請你喝,幾杯都可以。”
雖然也不是說這件事多值得道歉,但看他方才那個委委屈屈的小樣子,覺得蠻好笑的。
邊鋒卻也看向那半杯玫瑰奶白酒,認真說:“我想要現在嘗嘗。”
“……這杯?被我喝得,呃,冰都化了。”越洱有些尴尬。
邊鋒就這麼靜靜盯着她,不說話。
“你确定?”
真要喝這杯啊,有必要麼?
邊鋒故意濕紅了眼,低着頭喪氣道:“我曉得了,你就是嫌棄我的……其實也能理解……”
越洱趕忙拿起飲料往他眼前一遞,真是服了:“喏,你自己要喝的。”
對面的人卻遲遲沒有接,搞得越洱也摸不清頭腦,握着飲料的手搖了搖。
“你喂我……”
聲如蚊讷,很小很小,但越洱還是聽清了。
“……”
她滿臉黑線,有點拿邊鋒沒辦法,這人是不是太會撒嬌了,還是怪她太容易被動搖,随便一點也頂不住?
“要不要抱着你再裹個襁褓喂你?”
她“哐叽”把飲料放在對面桌上,收回手開始拈菜吃。
愛喝不喝吧,可餘光中,邊鋒又委屈巴巴垂着眼,不看自己,也不吃菜。
“……”
“……”
服了,真服了,今天也算給她遇到了。
越洱放下筷子,擦擦手,神色凝重地強迫自己伸出手,重新拿起對面的玫瑰奶白酒。
邊鋒忽地瞥一眼她動作,又收回視線,特像家裡小狗看見她拿着雞肉幹走近,明明看到了還裝佯,目不斜視瞪着正前方,就等越洱蹲下喚它過來吃。
越洱氣笑了,微微往上擡一下杯子,吸管送到他唇邊。
“小少爺,要不要喝一口又香又甜的奶白酒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