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這邊的回憶還是風花雪月的時候,餘得水這邊卻又回到了小鎮上。
石頭對這些沒有興趣,他把餘多多架出來放在腳邊,自己就順便站到了姑若遺旁邊。
夢裡總是昏暗着,不比眼下看着真切。
這人本就像塊冰,偏穿了身淡青色外衫,更顯得生人勿近。隻有相處久了才能知道她其實隻是木讷,除了懂劍,其他一概不通。也或者是不在乎,她可以懂,卻懶得費心思。想到此處,又不禁恨得牙疼。
心心念了許久的人就在眼前,石頭卻隻能狀似不經意地偷看幾眼。看她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是在看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回憶,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無趣,隻等着最後兩劍把人解決,此行就算完事。
但是她最是能忍得住無趣,比他這塊石頭還像石頭。大概也正因為如此,她不經意露出的那些少之又少的情緒,倒讓他記得格外清晰。
他在心裡笑她,一邊也盤算着怎麼能留在她身邊。
不是要收徒嗎?瞧她師弟師妹身後都墜着小徒弟,看她孤身一人,該是還沒有選到人呢。
他拇指逐一撚過其他指尖,其實叫她兩聲師父也不吃虧。
他越想越遠,一時忘了壓制自己的神思。
姑若遺的确覺得無趣,不用看也知道,這個餘得水不是什麼好東西。
倒是她身側的兩道目光讓她不能忽略。
從看到這少年的第一眼起,她心裡就有種怪異的感覺,甚至覺得自己體溫都升高了。
這種莫名悸動的感覺讓她陌生,可奇怪的是,卻并不讓她難受。
自從醒來,這種怪異之感時不時便會出現。
這人一定有問題。自己昏睡這十年,在他身上也許能得到什麼線索。
姑若遺轉過頭重新打量他——
既然敢來,就别想走了。
石頭沒想到她會回頭,又或者心裡早就盼着她回頭再看看自己,反正視線相撞的一刻,明明嗓子眼像堵住了一樣,臉上還是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
可惡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隻在自己身上停留一息,就劃走了,一絲波瀾也無。
他覺得自己心口堵得更加厲害。
不管他們這邊。
謝恒自從毓均丢了劍鞘,就神情恹恹,往事被勾起,滿心在想怎麼讓這逆徒長長記性。
佑澄師兄弟三人倒是看的認真,讓這個負心薄幸的餘得水氣得手都在抖。
無恥之徒!騙了人家家裡的寶貝,臨到了又百般推脫,不許人家進門,将好好的女子逼至瘋魔。再聯想剛剛他跪求誅魔的誠懇模樣,師父總說人心險惡,果真不虛。
馮玉柔一直小心地替徒弟們護法,但她突然發現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