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發生的太突然,幾人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剛剛還讓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處置的兩個人就已經全死了。
但是師姐怎麼會又暈倒了啊!
“剛剛是什麼東西飛到師姐身上了?是不是那個魅魔?師姐有豔陽劍意護體,怎麼會讓一個魔物傷着呢?”
上次師姐昏迷,雖然用了十年才醒,但是謝恒其實一直沒怎麼擔心過,在他心裡,大師姐不可能有什麼危險,就算有,也會逢兇化吉。
但是這剛醒就又暈了,事情就太不對了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百餘歲的化神期修士,手足無措,隻知道一個接一個向外扔問題。
石頭忍住将他石化的沖動,壓着火氣說:“玄舟道君暫且冷靜,眼下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不如找個地方先将淨慈仙子安頓下來。”
他嗓音清冽,能澆滅心頭之火,馮玉柔剛才也是驚慌不已,聞言冷靜下來。
“師兄,這少年說的對,不若就在此處休息吧。許是師姐神魂不穩的緣故,待我們傳信師伯來看。”
不管謝恒心裡有多麼驚疑不定,也沒有頭緒,隻能如此。
待外面的行屍全都自行衰敗,謝恒等人方得以确認,魅魔果真伏誅了。但是姑若遺昏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是毫無頭緒。
讓毓均折了一個劍鞘的那個小女子,如今也隻剩了一個屍骸。他本也不傻,隻是涉世未深,被表象所困,也知道師父怪自己毀了劍,想找師父認錯。
餘家是當地豪紳,餘府地大房多,一行人就地留在了此處。毓均穿過月門來到後院客房,佑澄和俊柏正在院中讨論劍招。
毓均上前見禮,“大師兄,二師兄,師父還在裡面嗎?”
“三師弟,師伯祖來了,師父和師叔正陪在裡面。”
伏山收到馮玉柔的傳訊,立即就來了,先看了姑若遺,一時看不出問題,就騰出手給餘多多診治,隻每日早晚來姑若遺房中觀察。幾日過去,餘多多都快傷愈了,姑若遺還不見醒來。
屋内,馮玉柔愁容不展,見伏山收回元神,忍不住詢問:“師伯,大師姐可有好轉的迹象?”
伏山依舊搖頭。
已經四日了,沒有一點蘇醒的意思。
謝恒見他搖頭,不由面露頹唐。
“師姐她是為了護我。”
這幾日他們已經弄明白了,魅魔的确是在曲幼岚的腹中。隻是為何如此,謝馮二人一開始也沒有想通,還是伏山來了之後點醒了他們。
伏山這十年研究了不少神魂一道的古籍,知此道玄之又玄,什麼邪門歪道都有,雖然在淨慈身上全無用處,但是他倒是看明白了這個魅魔的想法。
“它先是吸了這許多人的欲望,強大了魂力,借着那女娃有孕,便想以魂投胎。”
“以魂投胎?”
見衆人無不詫異,伏山也不賣關子,“正是,人有三魂七魄,它許是用了什麼法子替換了原來那個孩子的魂,以此辦法托生成人身。不然它一個低等魔物,還作惡多端,再生幾百次也都是個雜碎。”至于原來的胎兒是自己胎死腹中還是被魅魔所害,已經不能分辨了。
“那它為什麼還要曲幼岚找仙門求援呢?找個地方偷偷生下孩子不就好了?”
“貪心不足咯,”伏山剛從山上飛馳下來,有些疲憊,感慨自己果真是陽壽将盡,換了個姿勢繼續說,“而且這個法子有很大風險,它要以魂投胎,是要毀去原身的,那點魂力,裝神弄鬼欺負欺負普通百姓還行,随便遇着個小妖啊,它就沒了。女子懷胎十月才能生出孩子,保不齊中途遇到什麼意外,它不能讓自己冒險。最重要的是,就算順利生下來,它也隻是個會點本事的人而已啊。”
“做了這麼多惡事,還能生身為人,它還想怎麼樣?”
伏山見幾人或面露不齒,或義憤填膺,心道果然道衍派門風太正了,雖然師弟是個雜修,他這幾個徒弟徒孫卻一個賽一個的老實,“想必你們是沒有聽過魔胎了。”
“魔胎?”謝馮二人面面相觑,果真是聞所未聞。
伏山不由火大,“你們隻顧修自己的道也就罷了,枉你們師父是雜修,難道平日一點也不看看旁門左道?”
見師父吃癟,毓均有心表現,“師伯祖,旁門左道不是最為我道中人不齒嗎?”
伏山拍腿,“糊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就是你淨慈師伯,已經有了提劍就燒的本事,不也中招了?”
石頭坐在門外,聞言眼神暗了暗。他們無心防他,卻也沒有邀他入内的意思,倒也好,若是在屋内,他們當面說這人的壞話,他難保自己面上還挂得住。
謝恒也覺得這麼說師姐不妥,“師伯,師姐恐怕是已經看出問題了。”就把姑若遺的異常說與伏山,聽到她提劍刺那女子肚子,伏山點點頭,語氣緩和下來,“淨慈是個好的,下手果決,你們都要多和她學學。”
“是。”
“想來淨慈也是想通了此節。”
“魔胎落生就是天魔,若想成就魔胎需得滿足幾個條件,首要的一點就是從死人腹中生出的胎兒。魅魔有魂力相護,可靜靜等到足月以後生出,加以時日修煉,輕易就能成為一方大魔,氣運之強,即便令魔域易主也不是難事。”
伏山又撩起眼皮看了眼謝恒,這傻小子還不知他師姐護了他。
“持之,你可能想通為何淨慈着急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