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人就是這麼沒邏輯,話題跳躍又颠三倒四。
挺屍的米安安不知什麼時候詐屍了,拿着支空酒瓶搖搖晃晃地靠過來,跟顧天晴酒瓶子一碰,“對!讓男人都去死!”
兩隻醉鬼又還是引吭高歌,程靜把瓶子裡的啤酒喝幹,起身出了包間。
走廊裡空氣新鮮不少,她拍了拍因喝酒而微燙的臉頰,然後轉身往衛生間的方向走,經過106門口時,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拉開,鬼哭狼嚎的嘶吼聲伴着裡面混雜的煙酒味撲面而來。
程靜下意識地停步望過去,對方也正好看過來,然後兩人雙雙愣住。
這場重逢來得猝不及防,盡管事先已經通過電話,程靜還是有些恍惚,好一會兒才找回思緒,揚起嘴角打招呼,“師兄,好久不見!”
宋司年,她的師兄,還是那麼俊朗帥氣,身上仿佛帶着光,隻站在他身邊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阿靜。”
宋司年垂眼看着眼前這個幾年不見的女孩,她已經從亭亭少女長成别有韻緻的女孩。
眉眼間于無心中流露的風緻,更加搔動人心。
包間裡有人發現宋司年一直站在門口,跟了出來,“司年,怎麼了?”
跟出來的正是孟子飛。
“喲!好巧,是師妹!”
孟子飛顯然喝得有點高了,一見程靜立刻眉開眼笑,熱情地把她往包間裡拉。
說起他們的同門情誼,其實不淺,隻是時間有些久遠。
孟子飛、宋司年還有程靜就讀的是同一所初中,孟子飛和宋司年同級同班。
程靜比他們低兩屆。
宋司年是因為他父親正好調任到程靜所在初中當校長才跟過去讀書的。
學校條件不好,教師緊缺,所以宋司年的父親宋勤正好擔任了程靜所在班級的班主任。
那時候程靜的成績拔尖但因為家庭原因面臨辍學,宋勤到程家做了許多次思想工作都不見效,可他又不想程靜就那麼斷送掉學業,于是明裡暗裡給了程靜不少幫助。
可以說沒有宋勤,程靜根本沒機會走進高中考入大學。
也是因為宋勤,程靜跟宋司年還有孟子飛他們熟悉起來,相處多了,就師兄師妹地叫開了。
程靜下意識地掙紮道,“飛哥,我還有兩個朋友在這兒,她們喝醉了需要人照顧,這樣吧。下次我做東,請你和師兄吃飯!”
孟子飛擺了擺手,“小師妹,幾年不見我們之間已經這麼生分了嗎?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正好你家司年師兄也在!”
包間裡剩下的幾個人對程靜來說都是生面孔,卻不妨礙他們也跟着起哄喊程靜小師妹,特熱情地招呼她進去一起坐坐。
程靜為難,一是真不放心顧天晴和米安安兩個醉鬼,二是她确實不想進去。
一直沒說話的宋司年看出她的心思,阻止孟子飛,“阿飛,别為難阿靜,她今天是真的不方便。”
孟子飛隻好松手,看向宋司年的時候,表情有那麼點兒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後天吧,後天我們約在水雲間聚聚,好嗎?”
宋司年凝視程靜,等她回答。
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說不過去,程靜隻能點頭應下,“沒問題,我做東!”
這次孟子飛沒再揪着程靜不放。
宋司年拍了拍孟子飛,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程靜想掉頭回去,又顯得太刻意,隻能跟在宋司年後面。
宋司年摸煙點燃,片刻後又想到什麼,經過垃圾桶時直接将煙掐滅扔進垃圾桶裡。
空蕩蕩的走廊上一時隻有兩個人的腳步聲。
好一會兒,兩人走到洗手間門口,宋司年突然停步,問了一句,“為什麼從來不給我回信?”
程靜步子也跟着停下來,整個人都有些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