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厲的慘叫響徹整片空間,季出羽手中濁塵劍往前方一點,“羅玉昭”的那層人皮就破裂了開來,露出裡面一團人形的血肉,是一隻血魔無疑。
葉想溪剛一落地,無數劍氣便傾巢而出,硬生生消去了那血魔幾層血肉!
在淨華珠的空間裡,邪祟受到極大的克制,若非季出羽要盤問它消息,血魔早已消失了。
季出羽拿出一個天微貢獻的籠子,将血魔收好,沖葉想溪一笑:“還是阿想厲害,讓這血魔都瞧不出你的破綻。”
他的話意有所指,葉想溪裝作沒有聽懂:“多虧了你的計劃。”
季出羽将淨華珠的事說出來就是想試探葉想溪,怎麼能容許他糊弄過去?
淨華琉璃木一如既往地靜止不動,季出羽把籠子遞給他:“阿想你來拿着。”
他連濁塵劍都沒有收起來,看着就十分不對勁。
葉想溪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
在籠子即将放到葉想溪手上的時候,濁塵劍“不受控制”地一顫,釋放的劍氣一下割破了葉想溪的手指。
鮮血滴落在泥土中,沒有任何變化,不遠處的淨華琉璃木也沒有反應。
季出羽眸光微動,一時沒了動作。
葉想溪歎一口氣:“出羽,你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問便是了。”
“是嗎?”季出羽看着他流血的地方,“疼不疼?”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葉想溪搖了搖頭:“不算什麼。”
對于劍師來說,這點痛都不及最初吸收劍氣的萬分之一,跟撓癢癢似的。
“阿想,你認識這棵樹嗎?”季出羽抓住他愈合了的手指,輕輕擦拭上面殘留的血迹。
葉想溪看向淨華琉璃木,表情正常:“它跟我在林蘇城獸潮裡頓悟時看到的那棵樹長得很像。”
“……”季出羽摩挲着他的手指,“那還真是巧啊。”
“這是傳說中的淨華琉璃木,天下草木之主,掌控時空法則,萬法不侵,誅邪不近。”季出羽慢慢開口道,“阿想,跟你的劍倒是有幾分相似。”
“可能正是因為我在頓悟中看到了它,所以悟出的劍意和劍心都與之相似吧。”葉想溪垂下眼睫。
季出羽的語氣聽不出情緒:“看來阿想與淨華琉璃木有些緣分,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去草木大世界一遊如何?”
“草木大世界應該不會允許外族進入……”
季出羽眼中浮現一絲戾氣:“阿想,你忘了麼,我可是它們的少主啊。”
葉想溪不吭聲了。
破綻太多了,葉想溪又一向不會說謊,季出羽是想讓葉想溪親口告訴自己事實的,不過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他比誰都清楚葉想溪有多固執、一根筋,葉想溪不想說的事,怎麼誘導逼迫他都不會說出來,他想做的事,無論别人怎麼阻止怎麼不同意,他都要做。
做完還要藏着,隻是容易露出馬腳。
季出羽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眼神幽深:“阿想,你最好祈禱讓我永遠都不會發現你的秘密,否則,等我知道你真隐瞞欺騙了我什麼……”
我就将你徹底禁锢在我手中,永遠不能脫離我的掌控。
——
葉想溪把關着血魔的籠子放在地上:“抓到血魔了。”
季出羽踢了踢小老虎:“到你幹活了。”
天微不滿地叫了幾聲,還是老老實實地走到了籠子前面,伸出了一隻爪子,放到那上面。
他閉上眼睛,一身皮毛變成純黑色,搜尋起血魔的記憶——這是他的天賦神通之一。
半晌,天微變回原來的顔色,虎眼一眯:“麻煩大了。”
季出羽挑眉:“怎麼說?”
“這隻血魔最初不是虛焱世界的本地生命,而是來自天上天。”天微趴在地上,“幾百年前被它的主人投放到這一界,打算以整個小世界生靈為血食晉級,反哺它背後的主人。”
“它被投放下來時是三生境巅峰,小世界幾乎沒有敵手。四大勢力的強者聯手與它對抗,卻還是不敵,最後獸神原請動了那個混蛋外族妖主,将血魔斬落劍下。
當時那個混賬不知為何隻出了一劍,不過就這一劍也凍結了血魔全身,摧毀了它幾乎所有生機。”
“幾乎?”葉想溪注意到不應該的地方。
天微冷嗤一聲:“是啊,幾乎!有人藏起了一小塊先前血魔被圍剿斬下的血肉,帶走了!”
不僅帶走,還花費了資源讓血魔重生,隻是重生後的血魔境界大跌,隻有靈境,在吞食了很多修者後,才到了星辰境巅峰。
然後就落到了他們手裡。
“能知道是誰帶走的嗎?”
天微搖頭:“那時血魔都隻有一小團肉了,沒有記憶。重生後也是在一個山洞裡,定時有不同的人送來血食,直到前段時間有個黑袍人把它帶去了鳴玉樓,吃了真正的羅玉昭,并讓它頂替羅玉昭的身份來接近你們。”
其實頂替誰都行,隻是血魔自己看中了葉想溪的臉。
它偏好長相出衆又給人感覺溫和平靜的皮囊,它覺得季出羽長得妖裡妖氣,白黎和白靖不夠好看。
“不知道出蘅調查虛焱世界血魔現身的事情結果如何了。”希望能帶來有幫助的消息。
而這隻血魔,在不知道解決了它幕後人會不會被驚動的情況下,他們隻能暫且留它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