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呢?難道是窘迫嗎?他也不知道蕩漾在心裡的情緒究竟是個什麼。
“中也先生?”
中也這才回過神來,慌忙别開目光,尴尬地咳了兩聲,一不小心險些被唾沫嗆到。他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同她解釋說:“我剛才說的,隻是流傳于人們之間的一種說法而已,就……和都市怪談差不多。”
咦?真的和都市怪談一樣嗎?
說話人中也和傾聽者王羲之的心裡同時鬧出了這個疑問。
“哎,别管這個了。”中也擺擺手,試圖打消自己剛說的話,“總而言之,可信度不高——畢竟這玩意兒都沒有科學依據,你說是不是?”
王羲之無比認真地點點小腦袋,看來是聽明白了。中也姑且算是放下心了。
這種時候,他總能感覺到王羲之和自己之間存在的代溝。王羲之總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哪怕這種毫無根據的說法也是。中也不知道是因為她本心就對一切懷揣着單純之心,還是因為時代的巨大變遷讓她很容易就相信一切。
以後還是少逗她吧。中也心想。
“唉……”
王羲之忽然歎氣。
“想去外面……”
“可你不能出去。”在這個問題上,中也格外直率,“魯迅是這麼說的。”
“我知道嘛……”王羲之用毯子罩住頭,聲音聽着悶悶的,“我就念叨一下而已。反正隻要一切結束了,我也能出去了。”
她似乎還挺有覺悟的。中也放心了。
“如果出去了,我一定要把那隻鵝找回來。我真的特别喜歡它。”
備注,她說的是從景觀湖抱回來最後又被中也抱回去的那隻鵝。
“你可别說了!”
中也的大腦在顫抖。
說起那隻鵝他就頭痛。他甚至懷疑自己已經因為這件事落下了恐鵝症。
“對了對了,中也先生。”王羲之終于脫離了這個讓他不愉快的話題,問說,“明天您能早一點來嗎?”
“怎麼?”
“海音明天有考試,要早點出門,不然會遲到。”她解釋說,“所以,您能提早二十分鐘來嗎?”
提早二十分鐘,也就是七點四十到達公寓。雖然早了一點,但也不算很麻煩。
況且他也沒有什麼拒絕的餘地嘛……
“行。”
他一口應下。
隔日,踏着準點,打着哈欠,中也推門走入公寓。
空無一人。
王羲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