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一起向車庫的放方向走去。
魏許在展覽快結束的時候後就直接從美術館出來,過來的時候吃了感冒藥,現在估計是藥效開始發作,頭腦開始昏昏沉沉。
她縮成一團站在冷風中等車,發絲在風中交纏,拍打在臉上,頭腦一瞬間清醒了不少,打車軟件顯示距離這裡還有十分鐘,奈何耐不住冷風,躲進了擋風口的柱子背面,手裡拿着手機。
李望知從停車場開車駛過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魏許在圓柱後面跺着腳,通紅的鼻子一抽一抽的,明明身上裹着羽絨服,卻還是覺得她很冷,整個人都縮進了衣服裡,隻露出小巧的五官。
幾乎沒有猶豫的,李望知按了按喇叭。喇叭的聲音清脆又洪亮,魏許被突如其來的喇叭聲吓了一跳。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五十米外,拿着手機核對信息,稍微走近點,發現并不是顯示的車牌号。
正當魏許轉身之際,李望知按下了車窗,冷風猛然灌進了窗口。
隔着幾米的距離,魏許聽見他的聲音夾雜在呼呼的風中,低沉又粗粝:“魏許,外面冷,先上車。”
魏許遲疑了。
眼神轉向李望知波瀾不驚的眼底,他的眼神極度坦蕩,這就是一件再舉手之勞不過的事情。
在将近三秒猶豫的時間裡,魏許走向了後駕駛座。開門的瞬間,副駕駛座響起熟悉的聲音:“又見面了,魏許。”
魏許拉過後座的安全帶,調整了距離,帶着鼻音應了一句:“剛剛才見過。”
李望知調高了些車内暖氣,透過内視鏡看向後面的魏許,她低着頭滑動着手機界面:“你準備去哪兒?”
魏許點擊着手機頁面,取消了打車的信息,重新在地圖軟件上輸入位置:“方便的話,帶我到天南路。”
李望知聞言側頭,魏許識相的遞過手機界面,卻不想他笑出了聲:“你還真把我當出租車司機了。”
“有這樣車的出租車司機并不多。”
李望知當下失笑,當即啟動車子,轉着方向盤慢慢彙入車流。
車裡變得暖和起來,魏許坐在後面強撐着昏沉的腦袋刷着手機,手機信息提示成功取消約車的同時,電話震動的聲音頻率馬上在手上傳來。
接通的第一時間,魏許就聽見話筒裡司機師傅的抱怨聲:“你這怎麼回事啊?我這都算是白跑一趟了。”
魏許自知理虧,等他把抱怨的話說完,不好意思的說了聲:“抱歉,臨時有别的車來接。”
司機師傅的嗓門有點大,魏許開着最小的音量還是有聲音外放出來,秦關當時幾乎是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等到挂了電話,李望知才擡眼看了下透視鏡内後座的魏許,她整個人窩在衣服裡,頭低着,看着好像沒什麼精神。
秦關率先打破了車内的靜寂。
魏許聽見他問:“你做齊硯的助理多久了?”
“一年左右。”
說到這裡,魏許多提了幾句:“齊硯老師送你的禮物是茶葉,他自己珍藏的。”
秦關自學生時代起就十分仰慕齊硯,注意力也沒放在茶上,此刻魏許提到“老師”這兩字,不免多問了一句:“齊硯是你的指導老師?”
魏許搖了搖頭,否認道:“不算是。”
沒想到聲音比之前啞了幾分。
清了清嗓子,魏許又重新複述。
趁聊天的間隙,李望知提了一句:“後座左側邊有水,渴了可以喝。”
秦關是愛屋及烏,對魏許的職業突然感興趣了起來,稍做了解後,便問同魏許聊起美術館的畫來:“你今天有喜歡的畫嗎?”
他主觀認為,做齊硯的助理自然也是對畫感興趣的。聊到最後,魏許答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讨厭,隻說了句才疏學淺。
秦關發覺她避重就輕,也不再多問,視線反倒留意在她的手機殼上。
“你自己畫的?”
魏許否認:“買的。”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下去,魏許有意把話聊死,不再多說。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開到了天南路口。李望知有意減慢了行駛速度,低聲問魏許:“接下來怎麼走?”
看着路邊的建築物,溫梁立馬認出是平時走的路,指着前方的路說:“往前走,左拐就到。”
李望知不疾不徐的踩着油門,五分鐘後,車穩穩的停在了路邊。
馬路對面是一家醫藥店,魏許解開安全帶,下車的時候沖車窗内的李望知揮了揮手,她此時神情倒是與這冷風截然相反,多了一些溫度。
李望知看着她揮手時的口型,讀出了兩個字。
多謝。
風過無痕,那抹的背影很快拐進醫藥店,消失在轉角口。
秦關看着她一路走遠,有些神秘兮兮的問:“我怎麼感覺這個小助理,有些眼熟?”
對上李望知的眼神,他知道,這一波白炸。
“哪裡眼熟?”
李望知擡眼看他,車還沒有開走,反倒是讓人說些不同的地方來。
被看着的人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也有可能是我眼瞎。”
“你後面回哪兒?”
“國外,去出趟差。”
說到這裡,秦關自覺起來,不耽誤他去機場的時間,主動報了個近的地方下車。
李望知一向注重時間觀念,送人下了車就直接去機場。
出發前,他特意打了個電話給助理,交代他:“媒體的照片發布之前全部過審。”
遠在北市的助理有些不明所以,往日裡的李望知不算抗拒活動場所照片的流露,這次有些一反常态,多問了一句:“您的照片嗎?還是?”
李望知把之前手機裡留存的一張照片發給了助理:“别人的。”
這一聲令下,北市的辦公室裡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