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把楊逸删掉嗎。”楊欣悅突然意識到了問題大聲的說,驚起窗台邊栖息的夜蛾。它們撲棱着翅膀在紗窗上投下紛亂的影子,像被揉皺的樂譜。
白溪愣了一下,搖頭道:“不必,隻是不要聯系了,如果她再跟你打聽,你就不要回了。”她伸手将垂落的發絲别到耳後,平靜的說到。
楊欣悅點頭,兩人便在酒店裡睡了過去。中央空調液晶屏顯示着23:47,走廊盡頭的制冰機發出規律的嗡鳴,月光在她們外套上流淌成河。
日子就這麼平淡的過着,白溪專注于學業,楊逸這個人也沒有出現,包括解剖課上課的也不是她,而是換成了李錦瑟的表哥孫銘。
聽孫銘說楊逸已經搬去研究生院了,專心準備課題論文,所以由他代課。白溪心中雖有波動,但很快被繁重的學業壓下。
她偶爾望向窗外,思緒飄遠,解剖室福爾馬林的氣息似乎還萦繞在鼻尖,卻又迅速收回,埋頭于書本。時間仿佛在她筆尖流轉,每一頁翻動都是對未來的期許。她深知,唯有專注當下,才能不負自己。
夜深人靜時,星光依舊,她的心卻愈發堅定,台燈在筆記空白處投下睫毛的陰影,像振翅欲飛的蝶。
“哎呀,為什麼我要學醫啊,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輩子要受這個折磨。”李錦瑟把《格氏解剖學》拍在桌上,震得保溫杯裡的枸杞水泛起漣漪。
白溪聽着李錦瑟的抱怨苦笑着搖搖頭,筆尖在神經傳導圖譜上勾畫出流暢的波浪線。實驗報告紙邊緣染着咖啡漬,像幅抽象的水墨畫。
“哦,你也可以不學,然後挂科或者被退學。”李錦瑟聽着蘇芒的話頓時一口氣沒上來,瘋狂的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蘇芒見狀,趕緊遞上一杯水,輕拍她的背,“别生氣,我隻是開個玩笑。”
李錦瑟緩過氣,瞪了蘇芒一眼,“你就知道欺負我。”
蘇芒對着李錦瑟笑而不語。李錦瑟白了一眼便說“姐妹們,之前說好的中秋國慶旅遊計劃,大家決定去哪了不。”她指尖戳着手機屏保上的雪山照片,鎖屏時間是00:23。
“我應該去不了了,我媽新開了一個牙醫診所,要我去幫忙,美其名曰增加社會實踐經驗。”沈夢從《口腔修複學》裡擡起頭,矯正牙套在日光燈下泛着冷光。
李錦瑟聽見沈夢的話無奈地歎了口氣,“白溪,你呢?你家裡不會也給你安排什麼任務吧?”白溪輕輕搖頭,“家裡還好,隻是希望我能專心學業,隻是我自己想回去待着。”
李錦瑟失望的看着二人。“好吧好吧,你們都是大忙人,就我一個閑人好吧。”說完便回到床上了。床簾拉動的瞬間帶起氣流,懸在床頭的捕夢網輕輕旋轉,羽毛拂過貼在牆面的《人體解剖學歌訣》。
白溪和沈夢對視一笑,知道李錦瑟隻是嘴上抱怨,便說這各自回來後幫她帶禮物。
“禮物你不說我還忘了,上次楊逸學姐那個月餅挺好吃的,可惜沒了。”
沈夢聽見李錦瑟的話看了一樣白溪,感覺她明顯震了一下,便假裝咳嗽的提醒了李錦瑟,李錦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自顧自的念了書上的内容了。
其實李錦瑟感覺到了楊逸和白溪之前的不同尋常,但是不敢輕易觸碰那層微妙的界限。
白溪再度聽見那個名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想起自己放在書櫃上的DNA雙螺旋造型的吊墜,便起身拿出那個天鵝絨盒子,輕輕打開,吊墜在燈光下閃爍着幽藍的光澤,她指尖輕撫着螺旋結構,想着上次在教室楊逸脖子上的同款,白溪的心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