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謝繁決定放棄和失眠抵抗，他起來煮綠豆湯，一方面是因為他不開心，另一方面是為了增加明天早餐的多樣性。

平常來說，他會在周末的時候烤好一堆小披薩做接下來一周的早餐，但今天唐星辭在這裡，他總不能給人吃得太寒碜。

謝繁順便又煮了飯，準備明天早上做飯團吃，他零星記得唐星辭是吃中式早餐的，那麼照這個方向來做，應該不會有錯。

在翻看食譜的過程中，謝繁的注意力有所上升，他的腦子也終于上線了，他這時候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唐星辭不像是那種會在主人家睡着的人啊，這也太失禮了。

他越想越覺得蹊跷，把火關上，小聲去敲唐星辭房間的門。門沒鎖，好吧，這還不奇怪，但唐星辭不脫衣服躺床上就很奇怪了，還不蓋被子。謝繁這時候已經很懷疑現在這殼子裡的人是球球了。

他輕輕地推開門，小心翼翼地開燈，走到人床前，看了一會兒後還是伸出手去推對方。人終于醒了，但不說話，這不是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謝繁這下也沒法不接受事實了。

“球球，你先起來。”他的語氣裡透着沮喪，但沒有一點不耐煩。

他很溫柔地幫人脫衣服，等到要脫鞋的時候，他想起了被子是冷的，于是讓人先坐椅子上等一下，去客廳拿了吹風機，用最小一檔的暖風對床單猛吹，等到吹暖後，他才讓球球睡進去。

“球球，來，打個滾。”球球聽話地打了一個滾，于是唐星辭的身體就被卷在被單裡了，這是為了防止球球踢被子。之後他又去把空調打開，調到合适的溫度。萬事俱備，這次應該不會發生上次的情況了。

球球一直睜大着眼睛看他操作。

正常人類平均一分鐘要眨10次眼，而貓隻需要3分鐘眨一次。謝繁觀察了一會兒，球球現在眨眼的頻率是按照人類标準來的，那麼它現在有人類的智慧嗎？他決定測試一下。

“來，球球，叫哥哥。”謝繁心跳變快，有些期待。

“啊，啊——”

“哥，哥。”謝繁放慢速度糾正它。

“啊——”

不行，這完全是小孩子嘛，他難道要從頭教它說話？

謝繁想起了全世界最多小孩最先學的一句話，說道：“叫媽，媽。”

“啊啊。”

什麼鬼？

“叫爸爸。”

球球這時候好像察覺到他有些不高興了，幹脆就不說話了。

謝繁剛有些要生氣，但看見球球立刻閉上眼睛裝睡的樣子，又原諒了對方。其實他也沒有必要非跟球球溝通不可。如果球球真有智慧的話，它可能還會恨自己吧，恨自己把它給閹了，說不定還會向往外面自由的生活，那時就有可能是自己被抛棄了。球球果然還是維持原狀比較好。

他摸了摸球球的頭，和它說晚安。

謝繁回到客廳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冰箱裡密封保存的蛋蛋拿出來燒了，把燒完後的灰燼收集起來，準備之後分批次地加進種着貓草的花盆裡。

做完這事之後他就去睡覺了，入睡得很快，在第二天比平常早起的情況也沒有覺得困。他特意要早起，當然是為了在唐星辭告别之前堵住對方。

他照着網上“情侶之間應該去的十個地方”找的攻略，準備都這些地方去個遍，他就不信這樣以後唐星辭還感覺不出什麼，遲鈍也應該有個限度。

計劃裡的電影院和網紅餐廳已經完成，之後便是水族館。他對唐星辭用的說法是這可以幫助球球散心，讓它心情好起來。

唐星辭一邊用筷子把鹵蛋掰成小塊，一邊問他兩者有什麼關系。他還有點困，睡得不好，昨晚他做夢夢見謝繁被綁在一個大大的聖誕襪子裡，他費了好大勁才把人解救出來，這之後兩人被聖誕老人拿着掃帚追，累得半死，謝繁竟然還丢下他跑了。唉，沒義氣的家夥。

“你這吃法是小孩子嗎？”謝繁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吃雞蛋的，覺得很像是幼兒園小朋友的吃法，還是很挑食的那種。

“哼哼。”唐星辭不理，在心裡抱怨了人一句多管閑事，又問了一遍為什麼球球散心要去水族館。

謝繁開始瞎編，道：“我以前有養過金魚，球球特别喜歡和那金魚玩，金魚死後它也傷心了好久。唔，球球應該是把金魚當作朋友了吧。”

唐星辭一臉無語地看着他。

好吧，這個借口确實有點離譜。

“你就不能再給它買一條金魚嗎？”

唐星辭竟然信了。

“呃，球球把金魚從水裡撈出來，金魚才死的。”

這句話不知哪裡戳中了唐星辭的笑點，讓人笑了有一分鐘。

“原來你剛剛在講笑話嗎？”

“唐星辭，話說你是不是高中以後，智商又下降了？”完蛋了，謝繁心直口快，又一次把談話拐到計劃以外了，互相陰陽怪氣久了是這樣的，他都不會溫和地和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