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唐星辭想把謝繁指人的手指拉下來。
謝繁還是第一次甩開唐星辭的手,他大步向前,沖到人的面前。
陳開心本來被氣得想站起來的,但被人的氣勢震住,竟然一時間站不起來,他隻好坐在椅子上,把他的眼睛瞪得更大。
“你想知道王悅為什麼跟你吵架,為什麼不喜歡你,不要你了嗎?一句話,她覺得你配不上她了。”謝繁此刻嚴肅的樣子就像法庭上那些一錘定音的法官,自有他的威嚴,連帶着他的話說出來都極有分量,仿若什麼宇宙真理一樣。
陳開心聽得心中翻湧起萬千情緒,兩頰氣得像河豚,氣呼呼地說:“她有什麼資格?”
“資格?”謝繁知道自己赢定了,他越發有把握,笑道,“憑你現在一事無成,任何人就都有這個資格。你算個什麼領導,算有什麼事業呢,走後門進的公司,你自己沒點數嗎?”
“謝繁,你少說幾句,現在我們走,我陪你走,我送你走,可以了吧?”唐星辭覺得謝繁真是老天派來克他的祖宗,親親祖宗。我的天哪,瞧瞧這都說的什麼話!
“不要拉他,你讓他繼續說!”陳開心幾乎是咬牙切齒說的話,他的胸中像是有一鍋燒鐵的熔爐,燒得旺旺的,恐怖的火星子就從他的眼睛裡濺出來。
唐星辭從沒覺得陳開心眼睛有這麼大,這麼恐怖過。
“讓我說,我就敢說。陳開心,我很清楚你在想什麼。你不用看不起王悅靠贊助商的身上獲得上場資格,錢是她自己賺的,愛怎麼花怎麼花,更何況那隻是個表演賽,你不用不服。”謝繁話鋒一轉,說起了高中的事。“王悅高中就開始和許高鳴一起解說賽車比賽,雖然我對他們的風格不太感冒,但我不瞎,我知道在市場上,在真正的社會上,他們這套是有很多受衆的,他們是成功的,是靠自己本事成功的。你不承認也沒用。”
陳開心大喘着氣,現在他被氣得耳朵裡都快要冒煙了。
謝繁一點一點掰開唐星辭的手,接着說道:“後來因為許高鳴出事,王悅那系列沒法辦了。剛好短視頻也發展起來,王悅開始從隻露聲到全露臉,從長視頻做到短視頻科普,換風格試類型,其他方面我不專業我不懂,但至少在攝影這方面,人家進步大多了。王悅是在這個基礎上,在她純靠自己做出一定粉絲量的基礎上,才去創業,才搞出了現在的‘飛馬’,然後才賺錢,有了錢,才能在今天,在這裡做贊助商!這些你有什麼不服?”
陳開心氣炸了,他不罵反笑,像是自言自語道:“對,對,我有什麼不服?我有什麼不服?”
謝繁真心覺得這兩人不配,太弱太自卑的人還是不要找比自己強的人為好,他繼續諷刺道:“你真了解她嗎?你真欣賞她嗎?你知不知道app飛馬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陳開心一下子站起來,他身體裡那把一直在鍛造的劍現在造好了,此刻整個從他身體裡鑽出來,他的身體被劈成兩半,他感到心痛如絞。
氛圍像是劍與劍的對峙,寒芒對熱鐵。
陳開心的眼中滾出大串眼淚,他控制不住地哽咽:“我當然知道飛馬是什麼意思,飛馬是我們一起買的第一輛賽車,我們一起取的名字,是我們的孩子。”他的眼前浮現出千百往事,他與王悅青梅竹馬的情誼暫且不提,就單說謝繁剛說的這番話裡,那番話裡也有他自己的一份心血。
王悅要放棄的時候是他鼓勵對方,王悅拍的片子他第一個看也第一個給意見,她找不到靠譜的合作對象時自己比人還急,人的客戶就是他的客戶,多多少少,他也有功勞吧?沒有功勞,他也有苦勞吧,至少家務活他全幹了吧?謝繁這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說剛剛的話?他憑什麼,他什麼都不懂……
陳開心揩了把眼淚,撞開人跑了。
謝繁冷哼一聲,眼淚不能博得他的同情,他反倒對人更無語了。他拉住唐星辭,不讓人上去追對方。
唐星辭壓着火氣道:“謝繁,你最好是在給我開玩笑!”
謝繁這時候才察覺到唐星辭的怒氣,他的“讀星機”不是百試百靈的,他有些慌了。
“不鬧了好吧,”有些慌了的謝繁這麼說道,不過唐星辭表情怎麼沒變呢,他哄哄好了:“行了行了,我們快點回去,你送我回家。”
唐星辭徹底甩開謝繁的手,送他回家,他現在氣得想直接送人入土。還送他回家?幼稚園小朋友嗎?
“你給我自己回去!”唐星辭大聲地說,他這下是真生氣了,火山爆發式的那種。
滅火也要水啊,可謝繁是個冰山,他哪裡會搞這個?隻見謝繁這時也詭異地沉默了下來,慢慢開口說道:“你之前那樣隻是和稀泥,沒有用的。”
冰山也有可燃的呢,謝繁就是隻會添把火的那種吧!
唐星辭此刻恨不得化身孫悟空,一棒打死這個人,讓謝繁以後知道:不會說話就别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