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繁沒有反駁,隻是說:“行,你快進去吧,外面冷死了。”
“你沒意見?”唐星辭對人的爽快答應感到稀奇。
謝繁答:“你的家你做主,你要房租的話,得等我有錢了再說。”他換了鞋,看這少爺還杵在原地,笑道:“我把主卧給你騰出來。”
“不用,”唐星辭忙攔住他,說道,“我睡次卧。”他嘴上給出的解釋是怕麻煩,實際原因是怕“睹物思人”,人住了一段時間留下的痕迹會讓他想太多。
謝繁心眼再多,也想不到這個理由,他姑且相信了人嘴上的解釋,今晚的安排就這麼定下了。
唐星辭在睡覺前,還打算看一眼球球,謝繁當然依他。不過兩人翻找了一通,竟然沒找到。
“别叫了,球球肯定溜出去玩了。”
謝繁的這話說服力不強,唐星辭反問:“你門沒關緊嗎?”
謝繁面色也很沉重,回想了一下,說:“我沒注意。”
唐星辭用眼神來表達他的無語,謝繁有些受不住,又改口道:“也許球球是在哪睡死了。”
兩人争論了一會兒,沒個結果,決定好歹先睡覺,球球如果睡着了,明天就會跑出來。
第二天,事情發展沒有像他們想的那樣,反而滑向了反向深淵。一早上球球沒出現,謝繁給它留飯,中午回來一看,飯也沒少。
他當着趕回來的唐星辭面報了警,手有些顫抖,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
“我來說,我來說。”唐星辭從人手中掰過手機,說道,“對,丢了一隻貓,有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了,品種還挺貴的,幾萬吧。我們就害怕是被貓販子抓去賣了。”
貓販子?這話讓謝繁突然開竅,他真是關心則亂,怎麼會把那麼重要的定位器給忘了,一開始定位器買來就是為了防拐賣的啊。
情況緊急,他趕緊搶回手機,挂斷電話,也不避諱唐星辭,打開APP查定位器的信号。
“這是什麼?”唐星辭一驚。
謝繁的驚訝與他不同,他是驚訝信号顯示,球球還在這個家裡。
他跟着信号跑,最後發現球球竟然在洗衣機裡,還吃着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小豆幹,他過來時還仰頭瞪着它那大眼睛,裝作很無辜的樣子!
謝繁簡直氣不打一出來,他把貓一把抓了出來,洗衣機蓋猛地一關,把貓往蓋上一怼,斥責道:“為什麼叫你沒反應?”
球球吓得站不住,開始趴下來,圓圓的腦袋蔫蔫的,想要低頭埋起來。
“行了行了,它知道錯了,”唐星辭說,“它可能沒聽見。”
“它怎麼可能沒聽見?它還知道出來偷零食吃,就是藏在這裡故意的。”說到這謝繁更氣了,他又質問球球,“誰給你吃這種垃圾食品的?知不知道這會吃死的!”
倒也沒那麼嚴重,唐星辭心中默默地想。可他不敢和謝繁唱反調,說的是一些正确的廢話,比如:“别生氣了,貓沒事就好。”
謝繁對這種話置若罔聞,嘴巴跟機關槍一樣,非要把胸中的情感都發洩出來不可。從他那樣子看得出來,球球對他很重要。
唐星辭跟個外人一樣尴尬地站着,莫名有些不爽。
他看着謝繁教訓得差不多了,就把球球抱起來,他以為這事就會這麼結束,可沒想到謝繁不知抽了哪根筋,又突然把貓放回去,拿出手機拍起視頻來,一邊拍還一邊複說了一遍發生的事。
謝繁在對誰說話?對網友嗎?
這一時刻,唐星辭覺得謝繁無比的陌生,他一下子聯想到某些視頻中數落自己孩子的父母,對謝繁這舉動感到無比惡心。
“你很缺錢嗎?”
謝繁愣住,憑借着驚人的直覺察覺到了什麼,他故作鎮定,收起了手機,淡淡說道:“還行。”随後他若無其事,很溫柔地抱起了球球。
可不一樣了,在唐星辭眼裡不一樣了。有一個瞬間,他窺探到了謝繁那刺人的冷漠,還有緊随其後的虛僞,他覺得謝繁真的很會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