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别的打算。”周凜很輕地說。

唐星辭歎了口氣，道：“你願意聽我一句話嗎？你這情況退圈真的沒必要。熱度攢起來很慢，散掉卻是很快的。”

“我知道我知道，”周凜喃喃自語，“我就是不想演了。”

“沒必要非做演員啊，你綜藝感很好，換條路也走得通的。”

周凜急切地說：“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覺得照着人設演很沒勁嗎？”人設就像那個童話裡的紅鞋子，穿上去就能跳最美的舞，但是隻能一直跳一直跳，不能停，簡直跟個魔咒一樣。他不想回到舊有的人設框架中。

“什麼意思？”唐星辭很不明白。

周凜直盯着他的眼睛，下定了決心道：“我以前很嫉妒你，不是因為人氣而産生的那種嫉妒，是因為有人說我倆長得像。我一直都以為黎宇直喜歡你。”

“啊？”唐星辭聽見謝繁那邊杯盞碰撞的聲音，趕忙澄清道，“我跟他可沒關系！”

“我知道，其實他也知道，但他不還是在一邊看笑話嗎？我這樣犯蠢是不是挺可笑的。”

唐星辭對他的情感問題可沒興趣，他岔開話題道：“沒有，你聽他的幹什麼？犯不上。”

周凜不吱聲，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呈現出一種模糊的痛苦。

“那你以後打算做什麼？真的不來我們公司？”

周凜回過神來，含含糊糊地說：“……轉幕後，做做綜藝吧，再說……”

唐星辭一聽就覺得不靠譜，轉去幕後他的顔值就沒優勢了，他這也不像是會搞關系的。

“……所以，你能借我錢嗎？我會盡快還上的。”

唐星辭又猶豫了，他借錢一般就是給錢，不打算讓對方還的那種，可周凜要是不來他們公司，他們以後大概也不會再打交道了，這錢真有必要給嗎？他最後又問一遍道：“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你可以慢慢想。”

周凜沉默，沉默後給出的答案是：“我可以做你的舞蹈老師。”

唐星辭笑了一下，勉強答應了這個交換條件。

“什麼老師啊？我也要學跳舞。”謝繁站起來往這邊走，高聲說道。

“你湊什麼熱鬧，”唐星辭怼了他一下，“好了好了，你有我聯系方式吧，回頭把錢數和卡号給我。”他一邊說一邊趕緊推着謝繁走。

“那個借條……”周凜在身後喊他，他跑得更快了，不讓謝繁有時間嗆人。

謝繁嗆不了人，就來鬧他，刺道：“哥哥今天來做慈善的？那這衣服是不是簡陋了點？你得盛裝出席啊。”

“哥，你是我哥！”

唐星辭這話帶着點無可奈何的撒嬌勁兒，把謝繁的氣都給說散了，他因不好意思而不說話。

過了一段時間，他忍不住了，湊過去看人手機，問：“在幹什麼？”

“我通知高良一聲，讓他好好挖人。”

“對他這麼上心幹什麼？英雄救美啊。”

“我這最差也得是伯樂相馬吧，你會不會用成語？”

“哼，我還會高山流水遇知音呢。”

這都什麼，怎麼gaygay的，怪怪的？唐星辭被戳中了笑點，直樂個不停，笑完後他意味深長地說道：“知音隻有一個。”

“哦。”謝繁慌亂了一陣，竊喜了一陣，他拿起手機看看賬号，卻沒想到這種掩飾的行為帶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怎麼了？”唐星辭特好奇，不知謝繁為什麼突然大喊。

“我要火了！”謝繁把手機遞給他，讓他看視頻播放的增量。

火的不是唐星辭在沙漠裡見過的那個變裝視頻，而是一個和什麼“貓貓腳”有關的東西，内容很短，就是拍的球球把爪子印到香蕉上的視頻。

這也不好看啊？一般可愛吧，還有點矯情。他這麼想道，沉默着沒說什麼。

他總覺得謝繁高興太過了，聽到人跟他讨論這個系列該怎麼做時，他面露難色地問：“你不難受嗎？”

“嗯，怎麼了？”

“就你精心準備的東西沒火，随便拍拍的火了，這不是很奇怪嗎？”

謝繁愣了一下，笑了一陣，最後說了一句：“你真可愛。”

“你正經點兒。”唐星辭大聲說話，他現在耳朵都紅了，他都沒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拖腔，像撒嬌呢。

謝繁坐直身子，解釋道：“我确實不介意，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隻有火過了才能知道大衆真的喜歡什麼，那就是我想知道的啊，我在你眼裡什麼人啊，你怎麼把我想得那麼自戀？”

“這得怪你吧。”唐星辭狡辯道，其實明白自戀與傲慢的是他，他從來沒真正把自己當成一個服務大衆的人。

“好好，怪我，那你給我個機會讓我澄清一下呗，行不行？”

“你想幹什麼？”

“還沒想好，可能隻是幫忙拿個相機？應該就這幾天的事，我再想想。”

唐星辭有些不樂意，謝繁說明天同學會幫他擋酒，他才勉強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