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繁的計劃簡單來說就是裝病,然後賣慘讓人照顧自己。但裝病也是個技術活,唐星辭又不是個傻子,要騙過他有一番難度。
謝繁一開始想用化妝技術化出逼真的傷口來騙對方,但考慮到唐星辭真信以後會替他找醫生,因此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行……他代入對方的位置想想,覺得如果是唐星辭受傷了,就算人嘴上說出來花來了,他也非逼着人上醫院不可,受傷真不是小事,不看醫生真不成。如果裝病,醫生絕對是繞不開的。
那麼收買醫生?找人扮演醫生?
可唐星辭說不定還要找其它醫生看,他總不能全都收買了吧?這也不切實際啊。
難道我要真的受傷?嗯,這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謝繁原先想的病就是小車禍造成的腿部骨折,因為這樣就能行動不便,賴上對方了,住進去還不簡單?而且這病還方便貼貼,想多久好就多久好,實在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他能明确控制車禍受傷情況的話,他還真想去幹了,可惜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願意撞他的人。
謝繁郁悶了一陣,把“醫生、病曆、手術”這些詞念叨了好幾百遍,突然靈光一閃有了點子。他趕緊坐下把這點子寫下來,塗塗改改了十分鐘,才終于定下了。他抓着紙,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第二天,他去做結紮手術,特意找了一家能給單身男性做的私人醫院,聽說給錢就行,那不正好?他還特意選了個看着老實膽小的年輕女醫生,方便拿捏。
手術做了1小時,過程其實很順利。但他留院觀察的時候開始嚷嚷了,鬧着要找主治醫生,說自己不舒服。等到兩個人的時候,他不演了,開始提出自己的要求,報了一個數目。
“我沒聽懂,這手術不可能腿疼啊?不放心你可以去骨科看看。”
一遍沒聽懂好,說明單純啊。謝繁頗有耐心地重新表達了自己的要求。
“你想幹什麼?”這回醫生聽懂了,但覺得莫名奇妙,還害怕有陰謀。
謝繁看她不抵觸幹這壞事,心裡一喜,當下就立刻要讓人收定金,還說不管辦不辦事這點小錢都要給,就當是手術順利的感謝費了。他誇人的醫術高明,誇得人都聽不下去了。
在他的努力下,這錢一不注意,就溜進了對面的口袋裡。
可是呢,醫生收了這點定金後還不肯說一定,氣氛反而僵住了,變得特别尴尬。
為了避免這錢溜回來,謝繁趕緊編造了一個故事:他說這是為了哄他老婆回來,他跟他老婆吵架了,人現在不理他了,他想要裝病讓人回來。
“你不是沒結婚嗎?”醫生疑惑。
謝繁不好意思地說:“啊,說慣了,我對象是男的。”
醫生很是震驚,嘀咕了一陣:“gay嘛,這樣也很正常。”
謝繁看她接受良好,為了增加人的好感度,就說了一些兩人的恩愛日常,一半真的,一半編的,編的内容他自己都信了,他覺得這些都應該是平行世界裡發生的事。
最後,醫生相信了他的話,答應了交易,内容是幫他打石膏和僞造病曆。作為保證,他們簽了個簡單的合同,錄了音,謝繁還與人簽下了免責協議。
這種種才鋪墊出了三天後的一場大戲——謝繁,要按照計劃地出車禍了。
當時唐星辭還在排演話劇,他清楚地記得接到電話時的感覺,手腳冰涼,覺得舞台上的燈搖搖欲墜,似乎就要砸下來了,那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利斯之劍在墜落,将要貫穿他的身體。
他匆匆請了假,跳上了出租車,喊司機去醫院。他一直沒有挂斷謝繁那邊的電話,問出了一大串問題,雖然有問必有答,他心裡沒那麼害怕了,但手上仍心有餘悸地在發抖。
從通話記錄來看,去醫院他花了十五分鐘。那漫長的十五分鐘之後,他總算是見到謝繁了。
唐星辭跑過去,坐下小心地伸出手,摸摸人腿上的石膏,擔憂地問:“怎麼回事?”
謝繁說了那些他準備好的話,心裡其實甜甜的,伸手要幫人擦汗。
唐星辭隻注意到了人的笑容,捉住人的手生氣道:“你還笑?這麼不當回事嗎?”
好吧,謝繁壓下嘴角,有些委屈地說:“可是我見到你了。”
“我們不是天天見面嗎?”唐星辭不吼他了,把人手掖進被子裡,側身坐到床上,問人有沒有身體不舒服,醫生怎麼說。
謝繁看他太嚴肅了,冷不丁地拿另一隻腳踢了他一下。唐星辭當然立刻就闆起臉來了。
謝繁笑嘻嘻地問他:“這麼關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