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唐星辭突然停下接吻,手放到了謝繁的肩上,輕輕把人推開了。
“沒。”謝繁趁他不注意親了口下巴,喃喃道,“我們繼續吧。”低沉的聲音裡有點焦急。唐星辭被這聲音誘哄着,本來就要重新投入到尋歡作樂中去的,可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尖叫。
是個男人的尖叫,肯定出事了!
“我什麼都沒聽到。”謝繁睜眼說瞎話,還想接着溫存一番,湊上來親他。唐星辭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按住人的肩膀從人身上起來,說道:“我們出去看看。”
謝繁氣惱地親了一口手心,唐星辭驚訝地縮回手,問他幹什麼,謝繁就拉過人的另一隻手也親了一口,這動作出人意料,反倒惹得唐星辭不好意思起來。
謝繁還想說幾句撒嬌的話,可門外突然又震天一響,讓他也不得不重視起來。他很快站起身,拉起唐星辭往外走,說:“聽你的出去看看。”兩人一塊跑出了房間,到二樓走廊處往下看。
樓下亂得跟被轟炸過一般,人們四下逃散。唐星辭一下子就找到了人群混亂的源頭,是一個人在拿着油漆罐在那四處亂噴,一邊噴還一邊亂喊亂叫,什麼是不是你勾引他的,似乎是來抓小三的。被當成小三打的那位似乎是秦天保,在與人周旋,沒有組織像樣的反擊。
他還瞧見了鎮定自若的畢海心,人離那瘋子很近,他以為人有危險,來不及琢磨有什麼蹊跷就跑下了樓梯,謝繁跟着他跑了下來。跑下來以後,他看見畢海心給他使的眼神,因此停住了腳步沒有靠近,轉而一邊拉着謝繁要躲,一邊拿出手機要報警。
“小心。”謝繁拉了他一把,他剛站的位置上立刻噴過來好大一股紅油漆。
唐星辭心裡蹿起一陣火,轉頭想罵那個鬧事的瘋子,可罵了一句,又突兀地覺得這瘋子眼熟。
這時候,謝繁已經沖了上去想抓住那個瘋女人。唐星辭沒拉住人,心裡忙叫不好,也顧不上自身安危了,趕緊上前幫他。三人費了一番功夫才制服了瘋子。
好險,那女人竟然帶了刀,要是自己剛剛沒拉謝繁躲一下,那刀子就落人手臂上了!他吼了謝繁一句,看見謝繁氣得發抖的嘴巴,又把火往秦天保身上撒,還不夠出氣,就推了還在嚷嚷的瘋子一把。
“夠了。”畢海心竟然在這時候開口。
唐星辭不服,問人想幹什麼。謝繁抓住他的手,突然喊道:“她和童言是一夥的。”
這話真讓唐星辭吃了一驚,他轉頭去看那女的,還是沒認出來:“你是童言?”童言不是高中就辍學去精神病院了嗎?誰放她出來的,是她哥?童緣現在在這裡?他想幹嘛?唐星辭完全是一頭霧水地胡亂猜測。
“你倆之間果然有一腿,我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又是一陣掙紮,童言接下來罵罵咧咧的,話雖然說得亂七八糟,但唐星辭還是聽明白了,敢情人在這裡囔囔着給他造謠呢。這麼多人聽到了,他還必須得說清楚了。
唐星辭本來隻想澄清他和畢海心是普通朋友的,可謝繁不斷發抖的手激起他心中一片愧疚之情,于是他沖動地說道:“你别搞錯了,和我在一起的是謝繁。”
他說完不好意思地去看謝繁,發現人臉上震動的神情,心裡因此覺得很高興,也有了更多底氣。他更加握緊了謝繁的手,想着:說就說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開心就好。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畢海心讓人把激動嚷嚷的童言帶了下去,之後做了第一個問他們的人。
唐星辭剛要回答,卻被謝繁搶先開口道:“跟你沒關系,别管那麼多。”
這兩人之間有敵意。難道謝繁把畢海心當作了情敵?一直以來都是?唐星辭直到今天站在這裡,親眼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才對這種猜測确定不疑,他還以為兩人隻有學習上的競争呢。唐星辭有些高興,又有些奇怪:謝繁這種幼稚的舉動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沒問你,我在跟唐星辭說話。”畢海心回嗆道。
畢海心這麼回答也太不給謝繁面子了,唐星辭忍不住說:“雖然是剛剛才在一起的,但我喜歡他很久了。”他聽見謝繁哼哼了幾聲,還得意地顯擺道:“是他先表白的。”周圍還有好多人在豎起耳朵聽,唐星辭琢磨着程瑤接下來有的忙了。
他環視了一周,目光掃到哪裡哪裡就不自在地低下頭去,看看那些人的臉,大部分都認識,心裡不安的感覺漸漸消散了。他想走了,于是問一直沉默的畢海心:“那個童言你打算怎麼處理?”
畢海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你放心,我會報警處理的,進去拘留幾天吧。”
這個處理真合适,他也會這麼做的,唐星辭露出笑容,之後向畢海心告辭,他還有事問謝繁呢。在車上,他就急着開口了:“謝繁,難道你一直把畢海心當情敵?”
謝繁沒有回答,反倒裝模做樣地去弄後排座位上的安全帶,這不直接相當于直接承認了嘛。唐星辭笑了一陣,評價人道:“你是不是蠢啊?”
謝繁把假發摘了,鄭重其事地說:“我不蠢。”
唐星辭心裡一咯噔,想他也太認真了,于是連忙說道:“我開玩笑的。”
“嗯。”謝繁稍稍勾起嘴角,沖他招了招手,随着車輛行進而不斷搖曳的室外燈光此刻照在他的臉上,更加給人添加了神秘美麗的氣質。
唐星辭仿佛中了魔法一般,挨近他,安靜地聽他說話。可是謝繁說話的聲音是那麼的輕柔與舒緩,他什麼也沒聽清,隻是覺得很快樂。
“所以,你怎麼想的?”謝繁的聲音變了,變得像月光一樣冷。
唐星辭有些不安,他嗯來嗯去,臉上發燒,就是不敢坦白自己剛剛被美色所惑,不小心走神了,這也要怪謝繁嘛,突然那麼溫柔地說話幹什麼。
“我就知道。”謝繁推了他一把,聲音竟變得和冰一樣冷了。很快——至少唐星辭反應不過來——連冰塊也沒有,謝繁的聲音裡閃現出妒火那幽暗的影子,他指責道:“你就是一直在偏袒她。”
唐星辭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漲紅了臉說:“不是,不是……你在講什麼啊?我剛剛走神了,什麼都沒聽見。”
謝繁狐疑地瞪着他,他隻好湊到他的耳朵悄悄告訴他走神的理由。
“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謝繁莫名其妙地問,還猶有怒氣。
唐星辭害羞地不肯再擡頭了,腦袋抵着他的肩膀耍賴道:“你别問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剛剛真的是沒聽見。”
來這一出,謝繁是什麼氣也消了。他被人的假發蹭得發癢,就把假發給人摘了,又摸了頭發幾把,低下頭親了人耳朵一口。唐星辭這才驚訝地起了身,傻乎乎地說:“你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