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繁與唐星辭分開的這段時間裡,重新審視了一番自己未來的規劃。最重要的就是獲得唐星辭家庭那邊的認可,然後就是自己的研究生畢業。
至于畢業之後讀哪裡的博,他還沒想好,想想都頭疼,如果異國戀的話……算了,到時候再說吧,他還有更近的事要考慮。
謝繁又把唐星辭聖誕送他的那份藝人合同翻了出來,研究得津津有味,做個計劃什麼的,一上午就過去了。他伸了個懶腰,然後準備吃飯,午飯當然是要邊吃邊和唐星辭聊天。
他倆現在每天固定至少聊兩回,中飯和晚飯的時候,中午時随便聊聊,晚上則是依照謝繁的要求,兩人要交換日記。
謝繁看出來了,唐星辭那日記都不是他自己寫的,這個因為人忙,他就不追究了,但他對人的最低要求是要過一遍,最好能潤個色。唐星辭對這沒意見,除了一開始的稍稍抵觸,他之後都挺喜歡這麼幹的。
跟人報備并不可怕,習慣以後還挺有趣,仿佛兩個之間有了個小秘密,讓彼此變得更親密了。何況這種記錄還很有成就感,感覺自己每天都幹了點啥,又很解壓,很多事情一寫出來壓力就神奇地減輕了。
唐星辭最近混了幾個圈子,感覺都不好,他都不知道有什麼大不了的矛盾,所謂的各個派系就開始互相看不順眼了。
“這不無聊嗎?”唐星辭跟他吐槽飯桌上的一些破事,他什麼都沒幹就被針對,僅僅是因為地域原因被劃到滬派了,“這不是很離譜嗎?突然就開始了。”
謝繁憤憤不平,比他自己還放在心上,唐星辭沒想到他會跑去跟阿姨告狀,還是被阿姨問了才知道的。謝繁關心他是好事,但這樣做也沒必要吧。他不認真地和人那麼一提,根本不是要怪罪他的意思,謝繁的反應卻非常大,為什麼?被挂斷電話的時候,他還有些懵,心裡也有些堵。
他們中午莫名其妙吵的架,到了晚上,唐星辭還沒琢磨出自己犯了什麼錯,也不好意思打電話問,就把請求與疑惑寫到了當天的報備日記裡。這方式挺曲折的,他本以為會過個一天再得到回複,沒想到半小時後謝繁就打過來道歉了,愧疚感滿滿,差點就哭了。
謝繁會道歉他當然開心的,但道歉得太過,反而激起了他的内疚之心。
謝繁花了半小時從各種角度說明了“我不是在對你生氣,我是在氣她告狀”這個道理,對此,唐星辭的回複是:“我知道我知道,沒關系,我不介意。”
他一開始這麼說是真心的,可謝繁依舊很焦慮地反複确認,搞得他都有些煩了。在他耐心耗盡的時候,謝繁竟又添了把火,突然道:“你一直都不生氣是嗎,為什麼?”
那一瞬間他的腦子一下子就空掉了,腦筋轉得也慢,卡了好久才不敢置信地說:“你在怪我?”他脾氣好安慰人還有錯了,這是什麼道理?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陣,然後傳來謝繁低低的回複:“不是那個意思。”
那種平得像根直線一樣的語調一下子就把他惹火了,他這才發洩一般地把想法都倒了出來:“我不生氣還不行,難道我跟你吵架你就高興了?那現在你很得意了是吧,你腦子都在想什麼?”
這話一出,宣告着兩人正式進入吵架程序,謝繁在這場吵架中其實說得不多,但他越這樣,唐星辭反而越覺得他會玩言語上的冷暴力。在對話裡一方不說話,就說明這場對話是完全無效的,碰上這種拒絕溝通的人真能讓人火冒三丈。
整個一晚上謝繁都這态度,他倆當然沒談不攏,第二天一早,情況卻一變,人突然态度大轉彎,過來道歉了。
謝繁說:“我錯了,我不該覺得你不生氣就是不在乎我,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聽聽這都叫什麼屁話,多麼讓人生氣。
唐星辭餘怒未消,仍不睬他。謝繁轟炸式地道歉,連王悅都叫過來勸架了,他也就不好再冷下去。之後再打視頻聊幾次,謝繁能說會道的,臉又那麼好看,他心慢慢就變軟了。
兩人照樣甜蜜,不過謝繁心中留下了些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覺,他不敢再什麼事都興沖沖地和人說了。他盡力想忘掉這些感覺,可它們隻是埋下去,變成潛意識了而已,依舊牢牢地操控着謝繁明面上的行動。
謝繁綜合考慮了時間與精力,打算不再負責自媒體賬号的運營,要麼賣掉,要麼雇人幫他做。這二選一的難題,他本該和唐星辭一塊商量的,可他怎麼都抗拒這事,于是一聲不響的,偷偷和王悅聯系,咨詢她那邊的資源與渠道。
談了三天,他和王悅就把事敲定了。王悅那有個想做寵物賽道的朋友,買号沒錢,但可以與他做合夥人,她朋友那有線下渠道——工作室就這麼開起來了。
謝繁把這消息告訴唐星辭,人的反應比他預料的還要高興一些,他那麼多天的不安定感這才消散,露出淡淡的帶點疲憊的笑容。
看見他這樣,唐星辭打趣地說:“幹嘛啊,怎麼對自己沒自信?”
“沒有,我想你了。”
唐星辭稍稍避開視線,說:“才幾天啊……”他喃喃念着數,最後說:“一個月都不到。”
氣氛有了半分鐘的凝滞,他岔開話題說:“半個月以後就全國直播了,我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