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很輕的祝福聲,然後是沉寂。
“這時候你推開門進來了,”唐星辭擡頭看向謝繁,“他最後匆匆說了句——‘記得戴着那個玉片’,就挂了。”
“我想不通。”謝繁道。
“我也是!”唐星辭想抓住他的手。
謝繁退開一步,手錯過了,他指着人道:“你在說謊。”
唐星辭如遭雷擊般直直杵着。
謝繁繼續發表他的推理大論:“他認識你,你聽過他的聲音卻認不出來,這話你自己都對不上,你不能編得再高明點嗎?”
“不是,我沒有撒謊。”唐星辭急急忙忙去拉他,為自己辯解。
謝繁向他投去刀子一般的目光,又使人退卻了:“他是誰?”在謝繁的想象力,唐星辭剛剛必然是和某個熟人相談甚歡。
當然,這不是說他就認為人出軌了,唐星辭出于沒必要的自尊心,是會慌慌張張地撒謊,做出蠢事來的。
唐星辭一直不肯坦白呢,也不狡辯了,就死犟着不說話。
謝繁心裡火急,但按耐住了,他道:“我沒有說你出軌,我知道你不會,所以你沒必要再撒謊。”
“你說什麼!”
怎麼突然間,人又怒不可遏了!謝繁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耐煩地複述道:“我說你沒有出軌——”
“你給我閉嘴!”唐星辭大喊,把他往後推了一把。
“我怎麼了?什麼都不能說了?那你把對方是誰告訴我啊!”謝繁撲上來捉他的兩隻手。
椅子長長的嚓啦一聲,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音,然後翻倒了,兩個人扭打起來,窗外又傳來隐約的煙花聲。
兩人差不多打到煙花放結束,結果是唐星辭把人衣服扒了下來,謝繁騎到人身上要揍他,他擡手交叉地遮住自己的臉。
“操!你等着,我自己去查清楚。”謝繁的拳頭終究沒落下來,起來溜走了。
門關得震天響。
唐星辭坐起來,茫然四顧,想掉眼淚又躺回去,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最後憋回去了。
敲門聲響起,他趕緊爬起來,拍拍身子,道:“誰?”
“是我。”門外傳來謝雪晴的聲音。
“等一等。”唐星辭拿出手機前置攝像頭看了看臉,整理好衣服後,趕緊跑去開門。
謝雪晴從門裡擠進來,輕輕問道:“他走了?”
“謝繁嗎?剛走,我讓他先回去。”唐星辭低頭,唯恐暴露出不對勁的地方。
“你——你們,”謝雪晴歎了口氣,“他不是故意搞這一出的,我也有錯,這回幫他瞞着你。”
“唔。”唐星辭心不在焉地回道。
“生氣了,吵架了?”謝雪晴低下頭看他的臉,“多大的事兒啊,他也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我下次一定把他勸住。”
“什麼驚喜?”謝繁今晚這一出簡直就是驚吓,是“恐怖襲擊”了,愚人節也開不起這種玩笑。
“好,我先道歉,再替我兒子跟你道歉。謝繁他不應該現場有座不跟你說,不應該裝作生病來欺騙你。”
“什麼?”唐星辭有些恍惚,但倒不是很傷心,也許是因為今晚受得刺激太多了。
“好了,翻篇吧。”謝雪晴推着他走出門,“來,你衣服帶上。好了,跟我說說,你那些隊友今晚是怎麼回事呢?我也吃了一驚,想出名也不能這麼出啊……”
唐星辭接過謝繁的衣服,光想自己的事情去了,沒應話。
對此,謝雪晴感到奇怪,又覺得生悶氣似乎很正常。
她拍了拍唐星辭的肩膀,鼓勵道:“行,你早點回去吧,記得明天下午的飛機,到時候見。回去睡一覺把狀态調整好,這幾天倒都沒啥,之後的電視劇宣傳你可不能這樣,振作起來。”
“好。”唐星辭有氣無力地應道,然後獨自坐上了去酒店的車,為了方便與謝繁相見,他早早給自己司機放假了。
于是現在,出租車師傅認出他來了,向他搭話,問他是不是某某某啊。唐星辭不說話,抱緊衣服,把右邊車窗全搖下來,趴在窗口。
“诶,下雪天那麼冷!”
一半是呼呼的暖氣,一半是涼涼的細雪,這種新奇的感覺讓唐星辭清醒了一些,氣也消了一些。
回到酒店,他看見他的小行李箱在樓道裡,門關着,他拿房卡開門,竟然打不開。
“謝繁瘋了!”唐星辭把衣服往地上一摔,踢了一腳空的行李箱,跑進電梯,一遍一遍焦急地按着14層,電梯到達樓層以後,他直奔空中大堂。